前这尊死物吸引人。
可惜他沉得住气身后之人却稳不住,古丘巴勒也是老江湖,自然清楚宋凌此举是在熬他。草原上有熬鹰之举,这是熬人,谁先稳不住接下来的谈判都会失去主动权,被人牵着鼻子走。
按理说再如何他都不该在心性比拼上输给小辈,可惜,美人关难过。
“郎君莫非不想知道当年行刺你的幕后真凶?”古丘巴勒也往上走两步,挡在佛像前,眼白上翻,狼一样的目光从宋凌身上寸寸碾过,“妩娘只是一弱女子,对郎君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郎君不如果断些用她与我交换有用的情报。”
“郎君莫非忘了,我之前已经给出了定金,还望郎君记得我们的约定,莫要食言。若郎君忘了……”
“喀!”
古丘巴勒逼近宋凌,当着他的面毫不遮掩地将腰间别着短刀推出刀鞘两寸。
宋凌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的瞥了眼露出的白色刀刃,啧啧道:“好刀。”他一抬手按在刀柄上,迎着古丘巴勒目光将刀刃缓缓推了回去,语调渐冷,“我若是你绝不会轻举妄动。”
事后碰面的地点是古丘巴勒事先选定,而古丘巴勒老练异常,最终会面的地面一变再变,与宋凌碰面前两刻钟换了快十处地方才最终定下此处。
古丘巴勒想断绝他提前在会面地埋伏的机会。
但他又岂会将自身置于险地,孤身一人来见凶神?
古丘巴勒目的是带着妩娘逃命或者自己逃命,而不是要他的命。因此古丘巴勒能当做真正会面地的地方必然足够隐蔽,也能方便逃命。
此处破庙废弃多年,藏在深林间,位置隐蔽。但其实庙中另有小道,直接连通官道。
这样合适的地点,上京城外五十里内不过四处,只要在每处都提前埋伏好人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古丘巴勒是吃了不熟悉地形的亏。
“铛”刀刃归鞘,宋凌不动声色地抬眼一扫台上佛像,“我倒是想救出尊夫人,可惜……”宋凌轻叹一声。
“可惜?可惜什么!”古丘巴勒肩膀地一抖,手不可控地死死抓住宋凌肩头,目眦欲裂地厉声呵问,“中原人,你我曾向长生天起誓,你若欺我瞒我,我必将你全家碎尸万段。”
他最后一句是用凶真语说的,又快又急,宋凌没听懂,但从他语气和手劲上判断,大概率不是好话。
宋凌拧着眉扬手啪一声打在古丘巴勒手背上,冷声道:“尊驾可别动手动脚,我这人胆子小,受不得吓。尊驾这幅模样,我倒真有些想不起尊夫人在何处了。”
古丘巴勒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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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语接上言,“可惜尊夫人身子弱,身有哮喘不足之症,不便随我们一道翻山越岭,我将她留在京外一处农户家中,尊驾不妨先告诉我当年刺杀真凶再去见尊夫人不迟?”
妩娘早成了冢中枯骨,他又哪见过。不过是前几日在风雪楼时向流罗多问了几句,而流罗为了向他示好,也将妩娘之事如实告知。
“呼,”古丘巴勒背脊一塌,长出一口气,见宋凌知道妩娘有先天不足哮喘之症,已经信了宋凌三分,“先带我去见妩娘,见到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宋凌轻抿唇角,心道,见妩娘,活人没有,死人倒是能让你去上坟。他早已经知道真凶是大皇子,甚至还暗地里和真凶来了场交易。前番试探之言只是想看看,古丘巴勒到底是流罗的棋子还是同谋。
就目前来看,古丘巴勒是弃子无疑,他对宋凌已经与大皇子接洽之事完全不知情,还单纯的想用“真凶”做筹码,完全被流罗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