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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子 福蝶 4072 字 1天前

“凌儿,我千小心,万小心。一生的心力都用你身上,才看着你从小小一团长成芝兰玉树,你哪怕再难,也念着老夫人,夫人,念着我些。”

宋凌单手撑床,接过空碗在饺子面前晃了晃,笑道:“莫哭,眼泪都快把碗装满就了,姊姊你怎这样爱哭?”

自宋凌年岁渐长,再未唤过姊姊,他一日比一日冷冽,端方,断不肯如此亲昵。

听见久违称呼,饺子更是泪如雨下:“凌儿你莫强撑,老爷大少爷都是顶好的人。是如今的世道留不住他们,这世道太坏,他们定是去太平盛世享福了。你心里有什么总和我们说说,一屋子的娘们谁也猜不出你到底是个什么主意,就怕你……”

宋凌侧脸蒙上层阴翳,指尖一圈又一圈沿着瓷碗边沿滑动,他别过头望向漫长冷寂的夜,声音轻得似天边云雾:“他家书说,让日后过继个儿子到他名下,名字都取好了。这次又让人带口信回来,让忘了他。哪有这样好事,桩桩件件都让他占了。”

“死字最是简单,有各种法。人死如灯灭,人世间的纷扰扰不到阴曹去,他倒清静,扔下偌大烂摊子给我。”

“姊姊,我不会念他,也不如会他所愿忘了他,我实在恨他。”

“恨他独得父母偏爱,恨他虽顽劣但本性纯真,恨他不听劝阻一意孤行。”

声声恨,句句怨,冷刀样生生饺子心窝里捅,她猛地起身抱住宋凌,杌子“碰”一声被勾倒。

“凌儿,老爷也留了家书给你,夫人对你才是偏爱,你怎会存此痴念。”

宋凌不想与她争辩,仍是望着窗外出神,夜幕似华盖将上京城倒扣在内,不辨东西,不明公理。他想到了罗青山,他的父亲。日前外出迎魂时,对斯人已逝未有明确认知,始终觉得罗大人只是和往常一样公干,或者背着先生私下约着去酒楼喝酒。

此刻,才品出何谓死别。

罗府上下弥漫着死气,人人皆悲戚。唯独落霞院独立州畔,肃杀之气直冲霄汉。

寒铁玄甲仍好端端放在箱箧中,田婉身穿雪白里衣,对镜贴花。细细描摹眉眼,南海的烟罗黛在眉间勾勒,眉形似剑,欲平山断海。她合上脂粉奁,起身走向内堂。

指尖在装玄甲的箱箧边沿摩挲,站定,轻挑,箱箧缓缓弹起,露出其中沉睡的战甲。一道冷白色的光从甲上射出,照亮田婉半边眉目。

轻点玄甲,追忆道:“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田婉。

“铛!”玄甲发出脆响,田婉单手展开玄甲,秀臂大张,极快速的将玄甲穿戴齐整,神色肃然,推门往祠堂去。

甲重极,一步一印。

祠堂大门洞开,风压得灯烛忽明忽灭,老夫人面向灵位而跪,她虎口上挂了串念珠,双目轻阖,口中念念有词。

田婉入祠堂,一眼便看见了多出来的两块牌位,一曰青山,二曰锦年。她呼吸一窒,挺直脊背双膝跪地,叩首道:“母亲,儿媳来辞行。”

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