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放任着建王闯祸,到时候再来一个架不住群臣劝谏,挥泪斩马谡。
她之前病倒,身体并未完全痊愈, 这一折腾,思虑过度,当晚便又病倒了。
盈儿听得蔡司闺汇报贾后病情反复,有些不解。打发了她,忙叫了筥儿来问。
筥儿便道:“说是建王带了蒋侧妃去探病,不知道怎么惹恼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罚蒋侧妃跪在院子里。我听人说这蒋侧妃奸滑得很,跪了不到两刻,就装晕倒,只得给抬到了偏殿里去。还叫了太医院的人去看。想来皇后娘娘看她不听话,才生气的。”
盈儿听她说得稚气,只觉得好笑:“你可瞧见了?日后少惹得我生气。不然我说不得也三天两头病的。”
筥儿便笑嘻嘻道:“哎哟,我哪里有惹娘娘生气了。我不都在逗娘娘开心么!筐儿姐姐,你说是不是?”
筐儿正在一边写八月节的礼品单子,听到这话,便难得笑眯眯地朝筥儿招了招手。
筥儿正得意,便凑过去,不想就见筐儿提起笔来,朝她脸上一画。
她完全不防素来老成只会骂她的筐儿竟然也会这样,顿时像只蚂蚱一样跳得老高,双臂张开,哇哇地大叫大喊,又觉得脸上湿嗒嗒,忙伸手乱抹,这下更糟了,整张小圆脸上都是深的浅的墨迹,像一只发怒的黑白相间的小猫儿。
筐儿拍手放声大笑:“这才叫惹娘娘开心呐!”
筥儿便朝盈儿瞧去。
就见她本穿着件蜜合色对襟窄袖袄,薄绸贴着身躯,勾出一段风流婀娜。
这时她咚咚猛拍几下桌子,身体后仰,脖子整个扬起来,细长雪白像一条柔弱的花茎,而美丽的面孔倒像是一朵粉白的会笑的花儿。
筥儿便更高兴了,伸手一把抓起桌上的砚台,朝筐儿整个一扬。
墨香顿时弥漫开来,像夏夜走在荷塘边,清新中带着一些隐约的泥水腥,使这清新不会发腻。
蔡司闺出门并未走远,在外面听得里面笑声不断,一时站住了脚,嘴角也忍不住慢慢扬起,心里忍不住有些羡慕。亏得当初太子殿下眼光好,没娶蒋侧妃,不然……想想蒋侧妃那浑身阴间爬出来的样子,她顿时觉得眼前的阳光都好像挡了块大乌云,暗淡了。
正发呆,身边小宫女小耗子偷油一样东张西望着,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那边让司闺去一趟仙翠殿。”
蔡司闺顿时觉得乌云罩顶,把自己浑身都缠住了,又闷又热,喘不过气来。想起刚才偷听到的筥儿说的话,她随口搪塞道:“你跟那边说不知道是谁把皇后娘娘气病了,太子妃吩咐我准备东西去探视,现在不得空。等找机会罢。”
这倒也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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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再来万春宫,贾后还躺在床上,身后依然垫着半新不旧厚厚的玉簪花锦缎褥子枕头。
她走近行礼,贾后便招她到床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