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在朝中的地位太重要了,私底下称的佟半朝并非虚名,人死了总要有个交待,福全有意担责,猜到皇上不会允许,班师回朝那一日总得有人顶缸,他不希望手下的将领成为替罪羊。
康熙沉默不言,点着下巴示意福全继续说下去。
大阿哥当副手,皇上对他的信任实在太重了,这个烫手山芋不得不接,他是三军主帅,大阿哥理应听令行事,奈何大阿哥急于建功,为了大局不得不答应。
最终结果差一点酿成大错,福全恼火过但又不忍心看到大阿哥就此颓废下去,才会一时放不下,挑了个机会改变策略。
当时真没考虑那么多,要不是六阿哥突然提及沙俄问题,差点忘了尼布楚与沙俄之间的和谈一事至今未有定论。
虽然自马齐中口得知一星半点消息,并不能代表结果一定喜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福全后悔已经来不及。
长久的沉默使得康熙怒火不断高涨,“身为大将军连点常识都没有,若非胤祚点破,你用何种理由狡辩?”
“奴才疏忽大意甘愿领罪。”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福全以头点地认了。
胤禔看了眼认罪姿态无比诚恳的福全,又望向一脸怒容的皇阿玛,一时急智上涌,很快抓住问题的关键。
“尼布楚谈和应该平顺解决了才对,不然老六不可能带人来乌兰布通。”皇阿玛敢让老六支身前往,若无万全把握达成协议,绝对不会让老六冒这个险。
胤禔又道:“一切皆是老六随口臆测,也许逃军压根没银子去买沙俄的武器,罗刹鬼精着呢!”
康熙冷着脸,不知该欣慰老大有几分脑子,还是该点醒可笑的侥幸心里,“战场上预判极为重要,不是你想当然就不会发生。”
皇上只字不提尼布楚谈和的事成败与否,引得福全抬头观望,不解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做出部署不晚。”胤禔据理力争。
“下去吧,朕乏了。”眼下不是处置福全的时候,打发两人离开。
胤禔咬着牙无奈退下,太寸了遇上老六准没好事,仅有的机会眼看付之东流,心下咒骂罪魁祸首一万遍。
另一边胤祚心情被带得有点阴翳,丢开顾生骑马放风。
“你说的是人逃了?”策妄阿拉布坦一再反复确认手下人听到的消息。
“千真万确,留了人缀在后面,您看走还是留?”丧家之犬虽说杀伤力不大,最好还是不要留。
策妄阿拉布坦左手握拳锤着右手掌心,思虑再三道:“你带一部分人先行离开,看能不能接触上逃兵,收归不了就地格杀,立了功我好向皇上讨了台吉当当。”
“是。”手下人悄悄的做好准备带人离开。
策妄阿拉布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个大漏果然跟着朝廷的军队容易捡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吃白不吃。
出门去见皇上,策妄阿拉布坦心知皇上肯定清楚他有派人跟随大军打听消息,不会拦着他的人去截留逃军,但是,该说还得亲自前去表个态。
无论是收归己用还是处理掉,功劳只可能是他的,策妄阿拉布坦就为了在皇上面前把台吉的身份落到实处。
梁九功端茶倒水,生怕刚好两日的皇上又被大阿哥、大将军气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