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在干嘛？”纪冬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知道自家弟弟调皮惯了。

“哥哥，我都跟他表白了，他什么时候回我啊。”清脆地声音传过来，被视频那头的人听了个遍，都低低的笑了起来。

纪冬摇摇头，失笑，把人往纪眠房间带，“眠眠，你在房间等，总要给人家考虑的时间，你着急也没用的对不对？”纪眠乖乖的点头，那股子含着期待的欢喜劲儿，起起伏伏，反反复复，在他的心上作乱，于是趴在床上又连续给顾随发了十几条“好不好？”。

顾随将伤口清洗干净，撕了张创可贴，一边贴一边想起上次纪眠给他贴在左颈处的那张印着熊的创可贴，叫什么，维尼熊。

不知怎么，顾随竟然想，那小孩儿要看到自己的伤口，大概会撅着嘴对着它呼呼吹气。他的世界乱糟糟的，纪眠却总是一副开心的模样，怎么凶他都不会走远，真少见。死气沉沉的生活里一不小心就被他掀起巨浪。

兜里的手机又连着震了十几次，顾随皱着眉头拿出来，解锁。点开“口水兜”的消息栏，一眼看下去全是“好不好，”他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词形容纪眠竟然是“傻傻呼呼”，料想他定又是求着自己帮他做什么。

手指往上一划，看到那几排字，只一瞬间顾随沉没的心又从深处升了起来，那股子爱来势汹汹，甜滋滋的感觉让他所有的晦暗都消失殆尽，他的城池已经失守，放那把火的人叫做纪眠。

纪眠这样写道：

顾随你好：

这是我第一次表白，没有什么经验，但我会努力的表现好一点。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特别好，让我充满了安全感，我喜欢你，并且会永远偏爱你。你真是我想守一辈子的宝藏。虽然你看起来坏坏的，但是我知道只是看起来而已噢。

我想偷偷跟你打听一下，你会喜欢个子小小的、话说个没完，但干干净净、单单纯纯偶尔可爱的我吗？

如果喜欢的话，那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我的爱，天地可鉴，童叟无欺。

00:25:14

第七章

纪眠等啊等，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顾随给他回了个两秒的语音。好可以是两秒，不好也可以是两秒。他带着全部的期待点开，顾随低沉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过来，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说：“好。”

纪眠的内心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温柔包裹着他，从脚趾头到额尖尖，每个毛孔都在叫嚣，顾随的爱在这一秒钟突然而至，他俩的这条路也就此明朗起来，并且还会步履不停的向前。

纪眠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那条两秒的语音听了一次又一次，泛红的脸颊贴在屏幕上不停的噌，甚至想立即把他的爱捧起来，招摇过市。

他跳下床，跑出门去，想立刻找人分享这份喜悦，像他从小到大和小朋友分享糖果一样，本想尽量按耐住那颗“鲁莽”的心，但没走几步就开心地蹦蹦跳跳变成了兔子。

纪眠从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喜悦，这种喜悦和他睁眼看到世间第一眼、游泳游到河的另一岸、考试得全班最高分统统都不一样，这是他和顾随，他们两个人共同创造的喜悦。

“妈妈，我一点都不逊色对不对，我凭自己的本事追到顾随了哦。”那语气，每一个字都藏着得意。

“有男朋友的人了就要长大了，去把拖鞋穿上。”

“我长大了我的爱也会长大对吗。”

纪妈妈扶额，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对对，你赶紧去把鞋穿上，一会儿着凉了。”

“我还要去告诉哥哥。”他转身又往楼上跑，不对，哥哥在工作，那他好遗憾哦，只能明天才能知道这个好消息了。小家伙上上下下好几趟的跑，完全忘了一件事儿。就是回复一下自己男朋友。

男朋友顾随发完那条语音，十九年来第一次如此羞赧不已， 心扑腾扑腾好像要跳出来，跳出他这几年冷漠惯了的身体，期间他还喝了两盒牛奶庆祝。但也没等到纪眠的回复，他躺在床上，盯着墙上的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顾随翻下床，套了件T恤，推开阳台的门，夜晚的风吹过来，让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得，我再抽根烟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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