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边再战,双方手感都挺火热,60-50,分差一度又拉开了,这边还在不停的追分,陆昀然看着时间,自知是尘埃落定,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随儿。”他喊了一声,最后一球直直扔给了顾随。
林穆挡在顾随面前,眼神中带着凶狠,从头到尾他都死死盯防着顾随,不想让他得分,旁边的人见机也跨步上前协防,锁定在顾随一人身上。
顾随拿了球,也不急,不停的拍球,和地面敲打碰撞,一声又一声,他极其冷静,又极其冷漠,抬头对上林穆,露出一脸不屑,冷哼着找突围的机会。
纪眠今天穿了身姜黄的毛衣外套,坐在人群中十分惹眼,双手托着下巴,专注认真,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也像个防守者,从一而终的跟着顾随,从篮下跑到三分线,再到罚球线,顾随一进球他就两只手拍啊拍,甚至跳起来欢呼,为心上人喝彩。这样的顾随,他还真没见过。
这样的纪眠,顾随也没见过。他眼角瞥见那一抹黄色,勾了勾唇角,一个后撤步,双手向上举起,手腕一翻,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压哨得分。
他们约定只打半场,比赛结束,63比50。正好十三分,赢得彻彻底底。
周围围观的人都欢呼起来,像潮水涨起,又落下。
纪眠看他们赢了,在原地蹦哒两次,一颗热烈的心呼之欲出。两队人还围在一起争执着什么,顾随从其中抽身离开,去找那坨姜黄色的小羊羔。纪眠看他走向自己,有些等不及,跳下台阶奔向他,谁知却脚下一空,直直的跌倒了。
顾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冲上前去一把把人抱住,他额角汗涔涔的,衣服还贴着后背,像个莽撞的孩子,“痛不痛。”
纪眠搂着顾随的脖子,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两只脚夹着他的腰,一个熊抱把人紧紧抱住,咬着牙,脸色发白,脚腕的痛感传了上来,泪水在眼里打着转。他吸了吸鼻子,不知繁重的眼泪马上滚了下来,忍耐的呜咽声传出来,“有一点痛。”
顾随有一瞬间觉得那眼泪很烫,像开水浇在他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直直的淋,一整壶都淋了上去,他觉得自己比纪眠还要痛。
陆昀然一群人和林穆他们拉扯了半天,差点又打起来,最后还是保安赶过来才避免。陆昀然没瞧见顾随,掏出手机想给人打电话,看见顾随的消息,【纪眠脚崴了,我带人先走。】
他回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好多人都没人接,只好作罢,拉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学校外面走。
纪眠趴在顾随背上,像是只趴在窗台上的猫咪,但温顺也只是一时的。他用手轻轻的搂住顾随的脖子,两只脚悬在他的腰两侧,不停的晃来晃去。
“受伤了还不安分。”顾随托着他屁股的手一紧,把人往上耸了耸,吓得纪眠两只手臂搂得更紧了。
两人沿着学校外的河一路往前走,仿佛可以这样坚毅地、勇敢地、忠诚地一直走下去。纪眠老实了几分钟,又开始调皮,尖尖的下巴磕在顾随的肩上,然后从左边换到右边,再从右边换到左边,仿佛发明了一个好玩儿的游戏,每换一次边就咯咯咯的笑个没完,弄的顾随痒的不行。
“又不听话了。”
“听话的。”纪眠咧着嘴,用自己的脸去碰顾随的脸,微微蹭了蹭,舒服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夜色中河水荡漾,月光洒在上面,像是碎了一地的温柔。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桥上的木椅上,贩卖风筝的小贩刚收了摊子,一位卖花的少女拎着满满一篮花叫卖,山茶、月季、小雏菊和西洋牡丹。
不时有风经过,吹起少年额前的碎发,纪眠觉得所有美好的事物统统都奔了过来,然后自作主张的跑进他的世界。
顾随背着他过了桥,有一段路两人相互都没说话,就静静的感受对方的呼吸,数着对方的心跳。
路灯下的顾随身上所有的尖锐、防备统统都没了,不论是眉毛、眼睛、还是鼻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