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你报警把我抓起来吧,那人家警察叔叔才不会管呢。”他巧舌如簧,学他训人的语气,找顾随的漏洞,一环扣着一环的,小嘴儿突突突跟个机关枪似的,把他打个措手不及。
可以,出息了,控诉人的本领见长,甚至还会偷换概念了,全是从自己跟前儿学会的,他顾随真是把人教的太好了。
“我和妈妈的意思是不是都是你偶尔是可以哭的?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有啊,我绝对爱你。”纪眠反应敏捷,立马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嘴,没有丝毫迟疑。
这是在玩小学生造句游戏吗?顾随气绝,想要再跟他讲的道理变成了一声叹息,头一回觉得自己跟不上纪眠的思维。
“算了。”
“对,还有个问题我要纠正你,别人谈恋爱需要长大,但是你不用,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有台阶可以下。明白吗?”
“那就是我可以不用改掉哭鼻子的习惯了?”他眼睛一亮,声音突然清脆起来,整颗脑袋都从软乎乎的毯子里伸了出来。
“不是。”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哗,一盆冷水同时浇到两人的头上。
一个人的满腹温柔被半路抹杀,一个人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
等挂了电话纪眠才想起来没有跟顾随说晚安,又赶忙打开手机,一只手指戳戳自己的下巴,把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段子发了过去。
【顾随顾随,一块玻璃准备跳楼你猜他会说什么?】
【关我什么事。】
“哎呀关你事的呀,你问我嘛,快点快点,顾随。”纪眠在床上扑腾了两下,脸凑到手机面前,撒着娇发了条语音过去,那一声尾音像是蜜蜂的毒针,轻轻蛰在顾随的心上。
【哦,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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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碎咯。】
顾随扯了扯嘴角,内心平静的听着他追发来的几条语音,“是不是好好玩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真后悔自己捧了他的场,也不知道那小羊羔在笑什么,叽叽咯咯的,连着发的好几条语音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哈个没完没了了,听得他着实头疼。
但那一声声笑又像是挂在窗边的风铃,风一吹过就摇曳碰撞,叮铃发出声响,清脆、银亮,赶走他的所有惆怅和那些不可理喻的痛苦。
“傻子。”顾随自言自语的低低骂了一句,骂完却又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那声笑从心里跑到胸腔,再从胸腔跑出来,和纪眠的笑声靠在一起,提醒着他,这样的快乐是真的客观存在的,它就在空气里,在这间屋子里,在他的生活里。
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陆昀然约了顾随他们去看枫叶,美其名曰说是要抓住秋的尾巴,纪眠听了觉得挺浪漫,表示想去,于是顾随就应了他。
当天顾随开了辆黑色的越野去接人,沿着公路往半山腰的别墅群开。
纪家院子里的灌木丛和荆芥都长得茂密,足有个半人高,院子里种着满满一园子花,芍药、绣球、天竺葵、虞美人、鼠尾草,还有一大片厄瓜多尔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