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手还搭在苏和言椅背上,隔岸观着火,默不作声的递了根烟上去,然后给自己也点了根。
“宋庭,你能不搁我跟前儿抽烟吗?”苏和言先前在车人跟人闹了点矛盾,心里还压着火,正找不到处撒,逮住他点烟的机会泄火。
“我今天就抽这一根。”宋庭嬉皮笑脸的哄她。
但显然苏和言不受用,反倒赫然而怒的用手肘处把人往外推。
宋庭也不恼,一脸胁肩谄笑样儿,“嗔拳不打笑面啊媳妇儿。”
“去死。”她蛾眉倒蹙,杏眼瞪他。又干脆不理人,拉着凳子往纪眠身边靠,见到他那双有些疑惑的小鹿眼,立马又换了个轻调的语气跟他讲话。
“你就厚此薄彼吧你。”宋庭忿忿不已。
但那两人正凑在一起专注的玩纪眠的小兔子保温杯,谁都没空理他。也不知道苏和言讲了句什么,纪眠弯着腰笑个不停,捂着肚子整个人一抖一抖的。完了又凑到她耳朵边说了悄悄话,笑得更开心了,头都落到人肩上去了。
顾随看到两人嘻嘻哈哈的,转着打火机的手停了下来,漫不经心的瞥了宋庭一眼,把烟往嘴里送,又迟迟没有点燃。啧了一声,带着些莫名的烦躁,下颚抬了抬,冷冷的喊了声纪眠。
那头纪眠正埋着头撕小布丁的包装,撕了老半天也撕不下来,有些生气,听到顾随喊他,头都不带抬,没好气的回应,“干嘛!”
行,反了他还。
顾随点了火,把打火机往桌上一甩,低气压慢慢的往外扩散,扬了扬下巴,冲他说“坐回来。”
“坐回去干嘛,没看见人跟我玩儿的开心呢。”苏和言明里暗里的挑着刺儿,空气中原本还浮着檀木的香,也不知道谁心里的醋海翻了波涛,一阵儿一阵儿的,汹涌滚滚,酸味直溢。
顾随含着烟,青筋若隐若现,一幅生人勿近的神情,双眼一个劲儿的盯着纪眠,又喊了一声,“纪眠。”
“干嘛呀,纪眠纪眠纪眠,纪眠不在家。”纪眠还在一心跟那层塑料纸较劲,干脆直接上牙去撕,却把开口处撕没了。
都怪这个顾随,话真多,不知道在那儿喊什么喊。这下好了吧,彻底吃不了布丁了。
不仅反了,我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顾随压着心里的火,眼皮微微一抬,吐了个烟圈出去。
苏和言笑眯眯的往椅子上靠,眼波一送,看着顾随那冰坨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倒春寒她倒是常见,这倒秋寒还是头一回。
“咩咩,我见这大好河山的,突然想起唐寅一句诗,你想听听看吗?”说完将他手里的布丁拿过来,用小勺子往里一旋,开了封又递回去。
见自己的烦恼被解决了,纪眠乐乐陶陶的挖了一口布丁就往嘴里送,笑眯眯的看着苏和言点头。
“想的想的。”
“这句诗是这样写的。”
“怒碎花枝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好听吗?”她轻柔的开口,像吊着两朵娇翠欲滴的春花,念完还带着些挑衅去看顾随,又侧眼去看宋庭,嫣然一笑,好不得意。
顾随那股子酸气再藏不住了,把烟往嘴里一叼,眼底还暗涌着三分凛冽,盛气凌人的走到纪眠跟前,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拉着往庭院外走。
纪眠还沉浸在苏和言刚刚的那句诗中,鼻尖上缀着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