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纸塞到他手里，起身进厨房去盛粥，顾随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吃掉的是自己的那颗奶糖。然后大步迈进厨房，一把钳住纪眠的腰，他惊声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去拍他的手，报复性的凶他：“干嘛！”

“纪大夫，怎么还偷吃别人的糖呢？”顾随捏了捏他的手，轻轻靠在料理台边，挑眉问他。

纪眠一脸无辜的回他：“这明明是我给嘉嘉，你抢过来的！”

“那也是我的，你不打算还我？”

“小气，喏已经吃了，还不了了。”纪眠张着嘴，已经化掉一半的奶糖在口中荡漾，更像是一种得意的示威。

顾随低低的笑了两声，挤进了他的口，舌和舌缠在一起，轻轻一卷，将奶糖夺了去，唇边的笑止也止不住。

深沉、露骨。

窗边枝头的花已经落了，新芽影影绰绰，天空中停留的云团团相簇，残留奶香味的吻，还有手边的两碗青豆虾仁粥，这些一个接一个的细节叠加在一起触动、温暖，让纪眠安心，人间的静谧彷佛都在此刻了，他们也就此摒弃已经旧了的日子，认真过起生活来。

立冬头天晚上纪眠接到妈妈的电话，让他第二天晚上回家吃饺子，顾随当时正在开车，听到纪眠应答了两声挂了电话，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说：“你问问妈妈，吃饺子能带家属吗？”

方向盘一打，左拐，再左拐，进了小区。

纪眠从脚下购物袋中抽出一小盒泡芙，轻轻一咬，嘴唇上惹了一圈白色奶油，他舌尖一勾把奶油带进了肚里，勾着唇笑了半天，才慢慢悠悠的回答他：“哪个家属？”

“姓顾的家属。”顾随眉眼带笑，语气带着些轻佻，盯着后视镜把车停好，一边说一边抽掉纪眠手里那盒剩下一大半的奶油泡芙，拍他的脑袋：“不许再吃了，不然晚饭又吃不下。”

“不许再吃了，叭叭叭叭。”纪眠模仿他的语气，嫌弃的撇了撇嘴下车，去按亮电梯，两人一进去他就不自觉地低头，思虑了一会儿，换上一副认真的语气问顾随：“随儿哥，你明天真想跟我回家吃饭吗？”

他觉得有些不太自在，问完又侧过头去看电梯里挂着的广告牌，手指微微贴着上衣口袋。

顾随的目光一直紧随着他，胜过之前的所有期待，笑着去牵他，手心灼热，觉得所有的如愿以偿都涌了过来，对望一眼，他才开了口，没有半点虚头巴脑的话：“一开始打算的是我们的亲密关系再稳定一段时间，让你真正完全的信赖我，重新接纳我之后再去看叔叔阿姨的，但是我实话实说，我有些等不及了。”

纪眠的羞怯退了回去，反握他，爱情的姿态很端正，适当给他鼓励：“我还没跟妈妈讲过我们和好的事，但你不用怕她对你有什么偏见，明天我们直接回去，不打报告了，你好好表现啊随儿哥。”

两人出了电梯门，纪眠先进了屋，入眼看到桌下一地的碎纸片，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喊：“兜兜，过来！怎么回事！”

兜兜刚从沙发上跳下来，预感不对，一溜烟逃进了书房，纪眠连个猫尾巴都没看着。

顾随半点不恼，拿着扫把过来跟纪眠说：“刚搬过来可能不太适应，调皮了一点。”

“这周第三次！气死我了，你说猫是不是也有叛逆期啊随儿哥？”纪眠收拾干净，还一脸忿忿不平的跟顾随抱怨。

顾随乐得不行，逗他：“可能随你？你那个时候也挺叛逆的。”

纪眠栽进他怀里，低哼了一声，想举起拳头敲他，猛的又收了手，干脆扬着头恶狠狠的咬了他下巴一口：“十七的纪眠跟你谈恋爱很叛逆吗？”

“谈恋爱不叛逆，谈恋爱是思想正确的事，理由充分、途径正当。但是十七岁的纪眠，比这个时候凶，整天张牙舞爪的敲我脑袋，你说叛不叛逆？”顾随搂着他，伸手去抚他皱在一起的眉，恣意的笑起来。

纪眠有所收敛的往他臂弯里退，半眯着眼打量他的表情，半晌后才重新贴了上去，贴到他耳根子边，含着顾随的耳垂，温润湿热，又溜到唇边，吸吮起来，盯着他湿乎乎的嘴，大大方方的承认：“对，我不仅叛逆，我还很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