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前后下楼梯，上了车。

“你们期中考试了？”顾锋明知故问。

“是”

“下周等成绩出来，一中要举行一个捐款仪式。”顾锋道“你知道，一中也是我的母校，我以集团名义成立了助学基金会，捐了200万，你替我参加一下。”

“自己不去？”

“没时间，现在太忙了，就我一个人哪行。要是可以，我倒也想回母校看看。”顾锋叹了口气，“你要配合学校，听说教育部门有上级会去。有个演讲，应该还有别的环节……”

“我很闲吗？”顾淮打断他，很不满意顾锋安排命令的语气。

顾锋立即转移话题，“帮你宿舍换了。”

顾淮连眼神都未变丝毫“你还真是顾总，什么都管。”

“和季予，书涵好好处处，别天天一个人。他们都是你小时候的朋友，也会是你以后生意上的伙伴。”顾锋语重心长地说“以前Ａ市生意特别多，到你别断了。”

顾淮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医院门口的梧桐叶子落了大半，环卫工人拿着大扫帚不停扫着。

“最好随便谈个恋爱，你这个年纪……”顾锋想起顾淮出柜时的腥风血雨。

“我是同性恋。”顾淮再次承认。

“别对外说，对你影响不好。”顾锋无奈道，“我也不指望你改了，但总归不是主流，能瞒即瞒。”

“知道。”这种个人问题不可能对外说的。

“半年前我还嚷嚷着顾家要绝后喽，现在竟然觉得男的喜欢男的没什么奇怪。”顾锋自顾自话，“老了，都看开了。”

“不是刚生了个女儿吗？”顾淮一语道破。

“那不一样。”顾锋一时伤感，“最近常想起你母亲，以前…”

“别提她，不想揍你。”顾淮打住他，及时止损。

果然还是死穴，一点也提不得。

车内陷入沉默，顾锋还想再和儿子聊聊天，却又没有任何话题。

作为一个父亲，他早已逐渐退出孩子的世界。

他是怕顾淮的，欠的太多，无法偿还。

“那我回医院了，你要去哪，王司机都在。晚上有孩子的出生宴，随你来不来。”顾锋打开车门，弯着身子下了车。

顾淮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中，一切如此陌生。

对比很多年前的记忆，他恍然发现，自己这位父亲是真的老了。

“王叔叔，上来吧。”“去哪？”

“机场。”

01:08:02

不负

第七章

学校改试卷的效率着实令众人惊异，周日晚上的晚自习之前，排名表被贴在班级的公告栏上，同学们争相挤着去看自己的各科分数以及排名。

程盛没和他们一样急着去看，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写物理作业。

但这也只是表象，说不紧张是假的。程盛付出了时间，自然也期待能有好的成绩。

周围的同学仍在三三两两地讲话，有抱怨成绩又下降的，也有考的都不错相互吹捧的，当然还有郝健一帮完全不在意的。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看分数，第一节晚自习中途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程盛有点慌张。他在班级一直表现平平，也没有担任什么职务。班主任突然叫班长喊自己，只有可能是成绩退步太多，需要被敲警钟。

“报告。”

“程盛啊，快进来。”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面容和善。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由于紧张，手脚都显得不太灵活。

“别傻站着，坐坐坐。”班主任道，“叫你来主要是谈一下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成绩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