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第一个在今天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程盛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现在已然是大年初一早晨8点，作息时间良好的人恐怕早已经起床。况且顾淮交际圈那么广，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第一个和他说新年快乐的人。

“是。”顾淮并未犹豫地答。

当然如程盛所料，顾淮从凌晨到现在手机消息提示音就没有断过。

特别是黄清研，在他刚刚开车从程盛家回来的路上，就收到来自黄清研的电话炮轰。

好像生怕在这样热闹的日子，自己一个人会寂寞。

电话里，黄清研用特别不满又特别真诚的语气祝顾淮新年快乐，希望他是真的能够快乐。

那一刻，顾淮竟生出自己也很幸运的错觉。能遇到程盛，能有黄清研这样的朋友，大概是自己不幸的一生中少有的幸运。

“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不是说11:30的时候要叫醒我的吗？”程盛知道他的“是”是不愿意自己尴尬迁就说的，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看你睡得太熟，不忍心叫。”顾淮如实告知，“12点和你说过新年快乐才走的。”

程盛穿着单薄的睡衣，心却暖和起来。原来顾淮真的愿意耗费时间等待，兑现一个陪自己跨年的承诺。

“谢谢。”

“那桌上的剩菜剩饭，你......”

“都打包在冰箱里。”

“哦哦，我看到了。”程盛迅速从客厅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就看到放置的整整齐齐的饭盒。“那，那碗你也洗了。”

看来完全不记得自己从餐厅乖乖跑到沙发，嘴里还念念有词说喜欢顾淮的事了。

是醉到完全断片的程度。

“不然呢，等你睡醒再洗？”顾淮调侃他。

“对不起，我实在喝多了，怎么能让客人收拾餐桌还洗碗，我还睡着了，我...”程盛语气越来越小，充满对自己的无奈和不满。

“没关系。”顾淮阻止他继续因为自己招待不周的原因自责。“已经做得很好。”

程盛小声回答，“本来应该做得更好。”

但有些事情就是因为它的缺憾才显得更加美丽。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程盛虽然忘记了自己醉酒向顾淮告白的片段，但顾淮叫醒自己让自己安心睡觉的片段还是记得的。

顾淮答应他今天要一起去买礼物。

“下午要回一趟家。”顾淮如实回答。

“那你上午没有安排，对吗？”程盛进一步询问。

“不是要陪你去给父母买礼物吗？”顾淮道破他的话中询问之事。“这不算安排？”

“这，”程盛再次惊讶于顾淮真的在兑现承诺。“算的算的。”

“刚睡醒？”顾淮听出他的嗓音略带沙哑。

“是，睡过头了。”程盛答。随即发现这是不是暴露自己一起床就想迫不及待的和顾淮联系的事实。

“没吃早餐吧？”顾淮浅笑，程盛如实回答问题的样子想象起来很是可爱。

“还没有。”

“那我9:30楼下接你，顺便带早餐。”顾淮抬腕看了手表，已经8:30了。

“好，那中午不嫌弃就到我家继续吃昨天的剩菜剩饭吧。”程盛接上他的话茬，不放心地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愿意买菜做饭哟。按照过年习俗，大年初一是不能开新火的，真的。”

“知道。”顾淮答。自己只是缺乏生活经验，只是在国外生活的时间过长，但也不代表自己连这些最基本的过年习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