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对程盛对自己喜欢的程度有准确的把握,他拿准程盛放不下自己。
“程盛,你抬头。”顾淮没同意他的辞职,仍在以自己的手段击垮程盛的防线。
“程盛!你抬头看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顾淮见他无动于衷,继续逼迫。
空气中流动着僵持的味道,程盛双手紧紧握住自己衬衫的一角,不肯抬头。
顾淮知道程盛骨子里的执拗,最后自己站起身来。
程盛很快听到朝自己逼近的脚步声,直到自己一直看着地板的视线出现一双被擦得铮亮的皮鞋。
他犹如被钉在椅子上,头没有抬起分毫。
“程盛,看着我。”顾淮弯腰,在他耳畔低语。
温柔的气息直直落在程盛的脸上,程盛察觉到他的靠近,脚下发力推着椅子,身体向后仰。
椅角和木地板相互摩擦,发出刺啦并不悦耳的声音。
程盛终于愿意抬起头,他以一种充满怨恨又不忍,无可奈何的眼神看向顾淮。
好像在无声又有声地询问,你到底还要怎么逼我?
顾淮被他陌生的眼神,微红的眼眶伤了神。
他的小刺猬受伤了,现在向主人竖起了浑身的倒刺,谁也不让靠近。
此刻,二人毫无遮拦地对望。
是势均力敌,是毫不躲闪,他们的目光直直交缠,犹如这场爱情,谁都无法脱身。
顾淮还在等,等一个程盛最终情绪的临界爆发。
终是程盛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他想就这样对着顾淮大声吼出来的,但他做不到。
像一个战上沙场做了无数心理防设却在最后一刻即将杀敌之时慌张逃脱。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对顾淮时,是贱的。
他从不恨顾淮为什么不多看自己一眼?他从来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贱。
“顾总,求求你,让我辞职吧。”他露出祈求的眼神,像一条狗向自己的主人讨一点吃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喜欢你,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请你放我离开吧。
你给不了我要的爱,请你也不要再强硬地要求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体会爱而不得的痛苦。
我没有铜头铁臂,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我只有一个人,一颗心,
你还要我怎样?
顾淮听懂他这话里的祈求,但他怎么可能放手。
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临终时的遗言。
母亲告诉他要尽情的去爱人,当时的他告诉母亲,愿意舍弃爱换取自由。
但现在,如果程盛愿意的话,他愿意为自己亲手套上舍弃自由的枷锁。
只因,程盛爱了自己十年。
程盛用一颗被反复践踏的真心保留着对自己最炙热的爱,他如何能不动容?
“顾总,我真的......”
终于,这一次,顾淮没给他说出一句完整话的机会。
顾淮再次弯下腰,一只手掐住程盛的下颚,准确无误地吻上程盛的唇,堵住了他未完的话。
这完全是一个突如其来蛮横而不讲道理的吻。
程盛毫无防备,只看到顾淮猝然清晰的脸,之后顾淮的舌已经寻空钻进他的口腔。
吻的凶狠急切,顾淮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在察觉到程盛有反抗的动作时,及时伸出另一只手插进程盛的发间,死死摁住他的后脑勺。
顾淮的攻势丝毫不容拒绝,舌头扫荡了程盛的口腔一圈,发觉程盛的态度有软化的迹象,立即捉住他的舌玩弄交缠,二人口中逐渐响起唾液黏密的滋滋声。
程盛从未经受如此霸道的吻,一开始极力想要退缩却被牢固镇压,现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瘫下来,更加失去挣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