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潇见他都知道了,也不再隐瞒,点点头道:“是啊,往年他都会去,还不让任何人跟着,我说我陪他,他死活不肯。今年他腿这样,他肯定也不会让他爸带他去,只能一个人在这。昨天我也不敢来打扰他,觉得他心情肯定不好,怕被揍,想今天等他缓缓再来陪他。”
祁望妈妈的墓地在城郊后山,安置在一片公墓中,祁望每年都会一个人打车去,从早晨6点钟一直待到中午。
这一天祁望会买很漂亮的鲜花,带着一块干净的布擦掉妈妈碑上的灰,把脖子上的犬牙项链放在墓碑上的照片旁,抱着花坐下来和妈妈说话。
不诉委屈,只道快乐。
祁望会告诉妈妈自己得了学校篮球比赛的mvp,告诉妈妈自己哪一天被夸了,告诉妈妈自己哪一次考试有了小小的进步。
面对自己珍爱的东西,少年的心思总会单纯到笨拙的地步。
等到公墓上的人都走光了,太阳升到了头顶上,祁望才会小心翼翼地把妈妈送的项链戴好,起身离开。
祁望一年只敢来一次,他怕没有那么多的快乐可以说。
——————————————————
于景澜打开门时,祁望正闭着眼静静坐在床上,耳朵上还戴着耳机,窗外的阳光落在少年俊秀的侧脸,美得像是一幅画。
祁望对门被打开置若罔闻,于景澜却注意到了少年手边微微攥起的被子。
祝潇开口调侃道:“望哥,这么有闲情雅致大中午的听歌啊。”
祁望闻声略微惊喜地睁开了眼,转头却对上了于景澜笑意盈盈的双眸。
于景澜清晰地捕捉到少年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下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祁望忙转过头来,闷闷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祝潇拍拍手,戏谑道:“想来就来了呗,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不行啊。”
祁望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被扒了个精光,丑恶与不堪一览无遗,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观赏。
他无法面对于景澜。
祝潇见他没怼回来,知道他心情肯定差到了极点,下意识放缓了语气:“望哥,我路上碰见于哥,就喊他一块儿来了,咱三中午点外卖吧!附近一家卤肉饭听说特别好吃!”
祁望刚想开口痛骂,想了想又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
“随便你。”
“行吧,那什么于哥你先在这待着,我刚忘买饮料了,下楼骑车找店买两瓶,过会就回来哈。”
门被关上,祁望手里的被子攥得更紧了,良久,头顶突然覆上一只温暖的手掌,祁望的睫毛有些颤抖。
“生气了?”男人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带着笑意。
祁望闭眼不答,甩开了男人的手。
“昨晚是我不好,哥哥给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祁望缓缓睁开眼,黯淡的眸子里满是悲恨,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少年的声音轻得像烟,一吹就要散了。
于景澜也不恼,坐在床边,又抚上了少年的头,良久才开口:
“祁望,你的软肋太明显,一碰就碎。”
祁望像是彻底被他惹怒了,揪住于景澜的领口,一拳头挥了过去,恶狠狠地喊道:
“我他妈真想杀了你。”
“你他妈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于景澜没躲,结结实实挨了祁望一拳,左边脸火辣辣地疼。男人深深地看着少年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
“祁望,你哭也哭过了,你妈妈这件事情没什么可放不下的。”
祁望没料到这一拳男人居然没躲,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把领口揪得更紧了。
“你他妈以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