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有气无力的，怎么了？”

祁望声音闷闷的，心底泛起一股子酸来，“没怎么。”

他别扭地抠着手，觉得人就是贱，以前没人管他的时候被捅刀子都能一滴泪不掉，可当有人关心时，哪怕只是受了很小的委屈也很想大哭一场。男人好像总能察觉出自己的情绪，哪怕一天未见哪怕隔着手机。

“又打架了？”

“……没。”

“游戏输了？”

“……不是。”

“那怎么了？”

祁望受不住于景澜一遍遍温柔的追问，心脏像是被一排细密的小针戳着，又酥又麻，只好如实开口：“我爸骂我了。”

连祁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埋怨和娇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于景澜笑了，语气都透露着纵容和宠溺，“骂你什么了？”

到底还是少年，心事根本藏不住。

“他说我给他丢脸，以后死外边也不管我了。”

“他说我是地痞流氓，上不了台面。”

“他说不要我了。”

于景澜迟迟没有说话，手上细细摩挲着那只烟盒，一双眼里看不清情绪。

良久，祁望清楚地听见了打火机点燃的声音，男人低哑暗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字一句敲打着祁望软烂的心：

“他不要你我要你。”

01:16:41

chapter37

祁望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后，只觉得满心涨涨的，难过和委屈瞬间消失无踪了，只留下脸颊上出卖自己的一片粉红。

他听惯了于景澜那些不着边际的情话，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他面上总是装作嫌弃，可心里的的确确很受用，毕竟这些甜腻腻的话语他听得太少了，这些情真意切的流露他也鲜少能感知到。

即使于景澜是个男的，即使他知道自己正在不可控地被软化，他还是堕落般的沦陷了。

祁望就这么躺在床边，他太累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于景澜今晚抽了很久的烟，他把窗户打开，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晚风吹迷了眼睛，耳畔只能听见蝉鸣。他手上攥着那只打火机，抽完了一支又点燃下一支，烟雾在他指尖缭绕，他什么也看不见。

只知道，那小子好像喜欢上自己了。

于景澜根本不敢想，可少年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显露在谈吐之中，他回忆了很久，终于发现少年这一天一天来的变化，而他今天这通电话彻底证实了他的想法。

也许祁望没有意识到，但自己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他完全明白这种转变的意义。他喜悦又惶恐，在罪恶的自责感中窃喜，可他是个成年人，他的理智永远要战胜欲望。

而今天这通电话，是他最后的放纵。

祁望只有19岁，人生的路有很多条，如果能选择，现在的他已经不希望和祁望在自己这条路上碰面了。

这条路，本不该他走。

而现在于景澜能做的，只有忏悔自己对他的过去，尽量不干扰到他的未来。

无论祁望是否意识到，他都不能允许这感情进一步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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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皮革厂员工群】（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