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笑了,眼尾都挤出了几条笑纹,“你在圈里混几年了?”
许尧臣烦得撸了把湿发,“关你屁事。”
“七八年了,外头传的闲话你也敢信,”厉扬上前半步,双脚夹住他的,腿跟他湿漉漉地蹭在一块儿,“人是众源机械赵总的亲戚,托我给帮忙,赵总是诚哥的老朋友,我能不帮么?就为这个,跟我闹半个多月了,许尧臣,你挺出息啊。”
要让金主跟个笼子里的金丝雀解释身边的莺莺燕燕,说出去那简直在讲笑话,可厉扬偏偏解释了,许尧臣挺意外的。
他仰着下巴,“够坦荡啊,厉总。可我还是不想做了,没兴致。”
“别怕,我没强上人的癖好,可你也得帮个忙,”厉扬握住了他手腕,“乖,帮忙灭个火。”
折腾一场,俩人澡都白洗了,只好排着队又各自冲一遍,臊眉耷眼地离开了奋战一个多小时的卫生间。
许尧臣很不舒坦,手酸的要命,肚子也唱起空城计——中午古老师的美味早消化一干二净了。
厉扬和他在沙发上坐着看老友记,谁也不想动。许尧臣近来胆大得能上房揭瓦,他把脚往厉总大腿上一搭,“吃什么?”
“中午剩饭有吗?”
“你是真不挑啊,”许尧臣为他老板感到震惊,“剩饭没了,有半颗包菜,你啃吗?”
厉扬往他小腿上抽了一巴掌,啪一声,“不像话。”
许尧臣吃痛,把腿撤回来,拿手机点外卖,“金鼎轩行不行?”
厉扬开始点菜,“酸辣粉,虾饺,芥蓝,再来瓶可乐。”
“毛血旺吃吗?马拉糕,凤爪……来个排骨?”许尧臣边划拉着边往购物车里塞,“竹蔗茅根水吧,可乐杀精,少喝点。”
厉扬看他一眼,“怎么着,你还盼着给我生个孩子不成?”
许尧臣没吱声,下完单才抬起眼皮来勾魂似的拿眼神勾人,嗓子一捏,道:“官人——奴家就是想,也没那功能啊。”
厉扬让他气笑了,一把拉着他脚踝又给腿扥回来,搁自己腿上搭着,“吴曈把去三亚的航班和酒店都订好了,明儿下午走。”
许尧臣没料到他居然真要大热天去三亚,当即就直起腰,拒绝了,“不成,我后天大后天都有通告,去不了。”
厉扬看着他,沉默着,电视里的热闹没能冲散屏幕外的寂寞。他撤回视线,松开了许尧臣,“那行,我让吴曈取消。”
脚踝上的热度骤然消失,许尧臣静如死水的心绪竟随之波动了下,但很快,那波纹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16章
清晨的阳光被遮光帘挡得死死的,只有几缕浅金的光探头探脑,在角落里留下了晕开的光斑。
许尧臣手机就是在这时候不要命地叫唤起来的。
他把头往枕头上一埋,根本不想接。厉扬生物钟比闹钟都准,前五分钟已经醒了,他枕着一条手臂,就看许尧臣原地表演鸵鸟。
等手机铃响起第三遍,厉扬替他接了,接起来,开了免提,怼到许尧臣耳朵边上。
“许尧臣!”顾玉琢中气十足,气吞山河一声吼。
“干啥!”许尧臣睁开一只眼,半眯着,“一大早的,你烦死了。”
“去永寿寺啊,你行不行,昨儿说好了的,去请护身符。”顾玉琢个二百五开始哭唧唧,“臣,我觉得你不爱我了——爱终究是会消失的,对吗?”
“啊——”许尧臣翻个身,在床上摊平了,“顾玉琢,你是真的有病吧。”
顾玉琢给他一个飞吻,“快下来,我在地库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