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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距离从一千多公里缩短到肉眼可见的五六米,嗅着同一种味道的空气,感受着同一个温度。许尧臣在踏出那道门时不自觉地眯了眼,像被揉搓舒服的猫咪,终于自在地吁了口气。

上了车,厉扬才正儿八经地打量他一眼,“是不是胖了点儿?”

许尧臣说:“周余三不五时地来给我开小灶,喂胖了。”

“挺得意啊,”厉扬抓着他手捏着指腹那点软肉,“那怎么还连威胁带吓唬的把周余弄跑了?”

许尧臣愣了须臾之后,一笑,“刘铮这孙子。”卖他卖的是真溜。

俩人勾着小手,安静了会儿。许尧臣脑子里思绪乱飞,抓住了一个就问:“上回你在工地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那事,彻底解决了吗?”

“解决了一半,”厉扬道,“说谁鼻青脸肿呢?”

许尧臣挺纳闷:“什么叫一半?”

“轻伤十五人,重伤三人,死亡两人,签署赔偿协议的一共十八人,剩下一死一伤的两人,家属不同意赔偿,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并要求诚智建设公布从招投标开始的所有文件。”厉扬颇是无奈,“我做不了诚智的主,所以就僵这儿了。”

“做不了主你倒主动去顶了雷,英雄。”许尧臣冲他挑起拇指,挖苦讽刺。

厉扬攥着他手,指尖划拉他掌心,“人得知恩图报。”

许尧臣知道他说的是关正诚,但关正诚当年到底是怎么把厉扬带出来的,没几个人知道。

他们圈里也有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小故事,说厉扬是帮关正诚干了点见不得光的事,才有机会上位。可到底是什么事儿,又没人能掰扯明白。

许尧臣把手抽回去,睨着厉扬,“日子久了,就不说好是你知恩图报还是他挟恩图报了。”

厉扬看了他片刻,绷起的神色一松,“从本质上来说,差别不大——别拽文了,琢磨琢磨待会儿吃什么。”

许尧臣对他这逆来顺受的架势很不满,嘴上就没饶人,“你非得来接我,就没安排?”

厉扬眉一锁,发现他这小脾气的确见长,说炸毛就炸毛,一点儿缓冲都没。狗皇帝扫了小混蛋一眼,愣是没找着合适的教训姿势,于是就着空气把原则吞了,只问:“订了猪肚鸡,吃不吃?”

小混蛋惜字如金,说:“凑合。”

结果口嫌体正直,眼是闭上了,鼻尖却不老实地动了动,可见是馋了。

第40章

回到澜庭,猪肚鸡已经送来,保安帮忙给放在了门口。

许尧臣弯腰去拎猪肚鸡,把三个行李箱全甩给了他老板,早把当年做员工的自觉给塞进了狗肚子里。

开门,扑面就是一室清冷,许尧臣开了灯,边换鞋边问:“这阵子你没回来住?”

“你在剧组,我出差,一个月有大半时间不在。”厉扬在他身后掩上门,“怎么着,小许先生,要查岗么。”

“哪敢呢,”许尧臣拎着沉甸甸的外卖往厨房走,“帮我找口锅呗。”

厉扬把箱子横门口,过来接了他手里的鸡零狗碎,“给我,你先洗手去,爪子来回摸,也不嫌脏。”

“就你干净。”许尧臣人走了,嘴上还得扳回一城。

他洗了手,换上家居服,过来时候厉扬已经把猪肚鸡放锅里了。这口锅还是许尧臣临进组前买的,当时看短视频上头,立马下单了这锅,说是煎、炖、蒸、煮四位一体,就没它干不了的活。

锅是天青色,锅盖上的手柄是一只浅金色姆明,撅着肚子跳舞。

厉扬头一次见这锅,也不认识上面起舞的胖子,见许尧臣来了,他手指捋捋姆明的肚皮,给了个评价:“小河马长的还挺别致。”

许尧臣端起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