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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崔强口中的许尧臣,真是陌生。

厉扬握笔的手晃了下,钢笔在白纸上点了个可笑的顿号。

崔强是个人精,两句话,什么都看出来了。他点到即止,给了个收尾:“他命苦,大老板,就算你有运筹帷幄的本事,也甭拿他冒险。我这弟弟,脑子一热什么都能干出来。” W?a?n?g?址?F?a?B?u?y?e???????ω???n?Ⅱ?0?2?5????????

听他这话的人始终没表态,沉默着,也不多解释,一副对着外人没屁话的傲慢模样。

崔强又低头玩起手机,也压根不当回事——反正该说的说了,静观其变吧。

下午一点三十分,叫人糟心的许尧臣终于啃完了一个橙子,把皮扫进垃圾桶,又把垃圾袋捡出来打了个结搁到门口。

他像犁地一样把每个房间都犁了一遍,把大大小小的垃圾袋全拾掇了,在门边堆起一个垃圾山。

都收拾完,才去换了帽衫仔裤。

他站衣帽间想了会儿,又一件一件褪下来,在里面套了秋衣秋裤——狗皇帝天一冷就唠叨,说他仗着二十五六成天耍单,早晚收获老寒腿。

穿暖和了,许尧臣又在成排的大衣里挑挑拣拣,找出来一件宽松廓形的,伸胳膊一裹,挺合适,于是把裁纸刀往内兜一塞,去门口拎上他的垃圾山出门了。

车开出地库,碾过铺满落叶的小道,正要上主路,手机响了。

许尧臣扫一眼,抬手挂断。可对方锲而不舍,大有把手机耗歇菜的架势,一连拨了十来个。

许尧臣实在遭不住,皱着一张脸接了。

“什么事儿?”话一出口,就没好腔调。

“怎么和妈妈说话的!”电话刚一通,程艾听见这话音,立马恼了,“不管你在哪,过来见我。今天要是见不着你,我跟你保证,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程艾的讣告。”

程艾不是没自杀过。

当年她在疗养院里,把割腕上吊吃药都试遍了,每一次都能把许尧臣吓没半条命。

如今,他确实不敢赌,她清楚得很,这是他的软肋。

“你……”许尧臣看表,两点零五,“我只有一小时,你在哪?”

程艾像是松了口气,“百翎路,丽思卡尔顿,1109。”

听罢,许尧臣要挂电话,却又听程艾问:“你远不远啊?”

“不远。”撂下俩字,他切断了通话。

他这个妈,在他十五岁前,像一株牡丹,华贵、端庄,不与凡俗争奇斗艳。在他爸死了之后,这株牡丹迅速枯萎,原本的根系上生出伪形来,看似并无不同,可内里却早已天翻地覆。

两点二十分,崔强向厉扬展示了他手机里刚收到的一条信息。

——他歪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成为了敢用臀部接触狗皇帝御案的第一勇士。

“瞧见没,”他点着手机屏,“‘临时有事,预计五点半可到。你先去,随机应变’,天有不测风云啊,大老板,我弟弟计划有变了。”

时间赶的正巧。

真是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