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俞桑的腰,小心翼翼地贴得更近一些。
下巴也靠在了俞桑的肩膀上。
“我还记得,”钟北辰说,“你的那个关于空中楼阁的例子。”
随着钟北辰的话,俞桑的思绪好像也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午后。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钟北辰其实也不似表面诚恳,会很隐蔽地和他说一些谎。
但目的单纯,性质也不恶劣,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所以俞桑很轻易地把它忽视了。
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他可以和钟北辰慢慢交流,作为恋爱的必经步骤。
而钟北辰总有一天会懂。
“……是我让你丧失了控制权。”钟北辰说,“我第一次听到就应该懂的……但我没有。在情绪上来的时候,我还是……”
“……是你回来的那天晚上么?”俞桑轻声问。
“……是的。”钟北辰低声道,“我……我喝了酒,好想见你,但看不到,就很烦闷。我去问李艾文,说你们怎么加班那么严重,但我本来无意……我真的没想……”
钟北辰稳了稳情绪,说:“抱歉。我不是找借口。”
又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钟北辰像一个暖炉,热乎乎地贴在俞桑的背上。
他的嘴唇离俞桑的后颈很近,说话的时候,俞桑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声。
很认真地反思了自己,认错态度也很诚恳。
怎么说都是一副温情款款的场景。让人没有办法不原谅。
但俞桑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他知道自己其实想听的不是这个。
俞桑想说其实钟北辰找的是李艾文还是张婉,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抱怨会被翻译为自己不能再参与项目,可能都没那么重要。
如果非要把这件事定义为钟北辰的错误,那错误在更早的时候就发生了。
在俞桑突然拿到内推资格,面了两场非常简单的试,被通知入职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
但俞桑很难这样去说。
因为如果不是这个“错误”,俞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爱钟北辰。
他就还是那个敷衍的、得过且过的普通人,日夜在工作、房租和相亲对象之间缠斗,在他没有出路的人生里挣扎浮沉。
俞桑觉得自己好像站在那座他曾说过的空中楼阁里,地基已经坍塌,一切如梦如烟。
可他还是在房间里,很固执地捡起一砖一瓦,想把它重建起来。
因为站过这么高的地方,再回到地面上,就觉得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了。
就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北辰,”俞桑的手摸到腰间,搭在钟北辰的手上,轻轻握着钟北辰的手,和钟北辰打着商量,“以后如果……”
“如果我在做什么事的话,能不能……”
俞桑慢慢地说:“能不能让我先自己试一试。”
钟北辰很快地回答:“好。”
俞桑顿了顿,转过身。
钟北辰的眼睛睁得很大,在黑夜里也熠熠发光,很真诚地看着俞桑。
俞桑探了探身,轻轻吻了钟北辰的眼。
“好了,没事了。”俞桑说,“睡吧。”
钟北辰奔波一天,实在是困倦了,这会儿放心下来,很快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俞桑看着钟北辰的睡颜,自己虽然也疲惫了,却睁着眼,听了大半夜的雨声。
第二天,俞桑起得很早。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但一动弹,钟北辰就醒了,有些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