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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时,他心里还迈不过那个坎,总觉得在人群中走着都是异类。后来慢慢习惯了,认命了,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喜欢别人投过来的那种,带着遗憾惋惜的怜悯目光。

仿佛他是一个需要被照料的残疾人,被人为的和正常人划开成了两个世界。

于是聂振宏装作没听到般的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胶带,“找到了。”

他本打算把胶带塞给张翠芳就回屋躲清静去了,却在无意间扫过林知的一双眼,递出去的手不禁顿了顿。

面无表情的青年站在门口,投过来的目光里并没有他想象的恻隐同情,只有一片坦然的平静。

像他后院里那台石缸中盛满的水,乍一眼看上去灰沉沉的,但光一照,就能发现里面的水很清澈,干净得一眼就能看到石壁。

遇上有风的时候,那水会清凌地卷起一点波纹,泛出粼粼微光。

“老板娘,来两包玉溪。”

此时有客上门,张翠芳应了一声,忙把手里的纱布塞进了聂振宏手里,“你帮他贴贴,我生意来了!” 说着就转身去待客了。

聂振宏捏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又看了眼乖乖在门口望着他的林知,叹了口气。

“过来吧。”

他把铺子里的灯按开,无所谓地撕了几节胶带贴在手上。

见青年目光认真地盯着他的手,聂振宏忽然想起上一回发生的那点不愉快。

“刚洗了手的。”

他干巴巴解释了句。

“哦。”

面前的人也干巴巴回了一句。

相视无言。

聂振宏先一步破功,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他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什么跟一个小年轻计较?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自己没错,人家小孩儿爱干净也没什么错嘛。

他干脆伸手扶住林知的下巴,把他脸抬高了些对着灯光,将叠成方块的纱布贴在了他颧骨上。

然后一条一条的,用纸胶带将纱布的四角固定在了林知的右脸上。

两人此时的姿势凑得很近。

近到聂振宏都能看见林知脸上的绒毛。

年轻男孩的皮肤很干净,有一种常年不见光的白。甚至白皙得有些不健康了,在光线下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血管脉络。

怪不得刚才张姐咋咋呼呼的。这么和完好的皮肤一对比,那处伤看上去的确有些骇人。聂振宏心想。

不过…… 这小孩儿个子竟然还挺高?

都快到他耳朵根了,一米八怕是有的。只是瘦得像根竹竿,风一吹感觉就能被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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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振宏脑子里划过一道道不着边际的想法,手上的动作倒没停。

几个呼吸下来,林知脸上的伤口就包扎好了。

虽然一片白黏在那张脸上还是挺扎眼的,但好歹比刚才那一坨青紫好多了。聂振宏正在心里点头,转眼就见青年抬手往脸上摸,像是好奇自己脸变成了什么样。

那胶带粘性不大,聂振宏连忙捉住林知的细胳膊,生怕这人一摸又把纱布给蹭掉了。

他在铺子里张望了一圈,在电视柜旁发现一个塑料镜。巴掌大小,土红的镜子背面印着一个梳头发的画报美人。

——估计是潘知乐那小丫头从她妈店里薅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搁在了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