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办,不像我们二房,人多口多,再过几年明茂还要娶媳妇……”
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季明方用不着娶媳妇,反正他腿脚不好,没人会嫁给他吗?
季庆山现在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拿儿子的腿说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季庆山就先一步抄起就近的扫炕把子甩向朱氏。
朱氏尖叫着险险躲开。
公公打儿媳,按说是很失礼的事,可谁让朱氏没有一点眼色,偏偏顶着他火头来。
季庆山乌沉着脸指着她“你要是有意见,我顺手把二房也分出去,和大房一样,也不会亏了你们,你看着办!”
这个搅家女人,成天挑事戳事,大房本来就心怀有怨,她再挑拨,是想让两家分家后老死不相往来吗!
说到底,即便他再看中老四,心底长子嫡孙的观念还是存在的。
只可惜长子没啥出息,长孙又是个半残……
而且他还有个顾虑,若把大房得罪惨了,他们不管不顾把事情捅出去,对老四的影响就太大了。
朱氏吓得缩到季连槐后面噤了声。
她才不要分出去。
眼见着四弟要成才了,她们这一房还等着沾光享福呢,这个时候,谁分出去谁傻!
堂上没人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季庆山让季连槐去请里正和几位乡老过来。
继把季妧分出去后,季家又把大房一家给分了出去,前后相隔不过半年光景。
这一消息迅速轰动了大丰村。
如果说把季妧分出去是因为她克星的名声,而且她只是二房一个孤女,无关紧要。
那季连松可是长子啊,把他也给分出去,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庄户人家,父母尚在,子孙很少分家。即便分,那也是长子赡养父母,其他人各领一份家产出去另立门户。
季家却恰恰相反,由不得别人不猜测议论。
“也不知道你那爷奶是咋想的,百年以后,不得靠长子养老送终?咱们村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谢寡妇坐炕上纳鞋底,也在跟季妧说这事。
季妧正趴在炕桌上,把着大宝的手写字。
闻言,头都没抬道“也没什么可稀奇的,规矩是很重要,但人活着都讲究一个变通。既然闹到分家的地步,那就说明非分不可,怎么分呢?五个手指头有长短,到这个时候,也就能看出来究竟谁长谁短了。”
守着季连樘这个金蛋,而季连松除了种地又别无所长,取谁舍谁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季庆山等着四儿子光宗耀祖,康婆子等着做官老太太甚至诰命夫人,他们怎么可能选择跟大房过。
谢寡妇有些感慨“看不出来,你大伯平时闷声不响的一个人,又是出了名的孝顺,为了自家闺女,倒是有胆气了一回。”
所有人都认为,大房之所以被分出去,是因为季连松坚持留下被休的女儿和三个外孙女,季庆山老两口坚决不同意,才导致了分家。
现在村里到处都是议论季连松傻的。
为了个外嫁闺女,和父母闹翻,这下好了,被赶出去了吧。
白白给自己添了四个累赘不说,以后季家老四飞黄腾达了,他们也沾不上光。
在一旁跟着学做针线的胡细妹蹭过来,笑嘻嘻的问谢寡妇“娘,要是有一天,我也被婆家休回来了,你还要不要我?”
“呸呸呸!小孩子家家的,乱说什么胡话,快呸掉!”
还没说婆家呢,就想着被休掉,不是咒自己呢吗?
胡细妹听话的呸了两口,呸完还是缠着谢寡妇问个不停。
谢寡妇被她问烦了,就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随到啥时候都是我闺女,咋能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