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嬷嬷是刘夫人的乳娘,方老夫人有交代,一大家子给足了这鲁嬷嬷体面,只要她不闹出院子去,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将军见这鲁嬷嬷不知好歹,连自己母亲都骂了进去,这一回却不再宽纵,只当着那刘夫人的面,打了这鲁嬷嬷三十板子。
当然,这手既然下了,那鲁嬷嬷想捱过去,也是很难的。
那日之后,这刘夫人便病倒了,再到鲁嬷嬷死,这病就更重了。
因此,这刘夫人的病,便成了吕嬷嬷心上最大的石头。
那吕嬷嬷满嘴苦味,听得老夫人这话,眼圈都有些红了,声音开始哽咽:“老夫人,奴婢,哎,奴婢……”
方老夫人看着自小儿一起长大的吕嬷嬷,如今也憔悴得不成样子,直拉了她的手轻拍道:“我都知道,都知道,没事了,没事了……”
第二日清晨,秦念西跟在道云身后,到得方老夫人住的院中时,刘夫人刚刚悠悠醒转过来。
道云和秦念西相继上前把了脉,又看了前一晚医婆们记录的脉案,道云便对方老夫人道:“病人体内瘀血阻滞极其严重,此病由何而生,还请老夫人见告。”
方老夫人蹙眉道:“原是她身边的一个陪嫁嬷嬷没了……”方老夫人把刘夫人这回病倒的因由讲了一遍。
道云和秦念西对视了一眼,道云微眯了眯眼道:“如此,我先去调整一下药方,童儿便去再行针刺吧。”
待得道云开完药方走了,秦念西才问道:“夫人前次来观中,是要看何症?”
方老夫人微叹了口气才道:“小师傅有所不知,她原是听说了严家姑娘,在此医那不孕之症,才贸然跑了来。”
秦念西点头道:“成婚几年?”
方老夫人微叹了口气道:“如今已经三年有余。”
秦念西又问道:“从前怀过胎否?”
见方老夫人只是摇头,便又问道:“素日里可是每当月事便腹痛不止?可曾请过医?”
方老夫人点头道:“正如小师傅所言,可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大夫请过无数,医婆也请过,只这不孕之症,总是极难的,各家大夫都有自己的说法,药也吃过,但都是……”
秦念西本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出来,过得许久才蹙眉道:“如此,便先行针吧。”
方老夫人微怔了怔,她似乎能感觉到,眼前这小师傅是还有未尽之言的,却不知为何,又不说了。方老夫人便问道:“小师傅有何未尽之言?不妨直说。”
秦念西自家内心都深觉迷雾重重,此时更不会多说,只摇头道:“先行针吧,我只是,还有些事没想通,看这几天效果再说吧。”
方老夫人见秦念西坚持不说,也不好再问。
秦念西给刘夫人扎完针,再给方老夫人行针时,广南王太妃已经进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