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介山野闲人,所教有限,时候长了,只怕心性上也会对他有所影响,偶尔讲讲书,倒是可以的。”
张老太爷叹了口气道:“你这一生之憾事,你那两个儿子,还有你门下众多弟子都已经帮你得偿所愿,你也该放下了。”
康老先生笑道:“放下了,早放下了,就是因为早就放下了,心中已无好胜之心,才教不得啊……”
隔日,刘夫人遣人,往广南王府别院递了帖子,求见广南王太妃。
广南王太妃命了白嬷嬷,前去传话。
刘夫人在院门口接了白嬷嬷,白嬷嬷也不行礼,面上一丝笑容也无,直直问道:“老太妃遣我来瞧瞧,你们家将军这腿上的伤可养得差不多了。”
刘夫人怔了怔才屈膝道:“虽是皮外伤,却累得狠了,还没歇过来,劳老太妃挂念了。”
白嬷嬷一脸讶然道:“沙场征战之人,急行军赶了几天,跪了一夜,便要这几日都起不了床?将军这体格……”
刘夫人当即讪讪道:“将军本是习武之人,这皮肉伤,养上几日,原本,那个,就是……”
白嬷嬷点点头道:“既是已经无大碍,此时便随老奴过去领了那三十军棍吧。”
刘夫人一脸难为道:“嬷嬷,虽说无大碍,但总是伤了,将军日后还要领兵作战,若是落下病根……”
白嬷嬷笑道:“夫人总算是和咱们老太妃想到一处去了,那日夜里,老太妃也这么说,将军正当年,跪了这一夜,军棍的事,等上几日再罚也不迟,免得落下毛病。”
白嬷嬷说完,也不再搭理刘夫人,径直往院里去了,直直撞上钱将军一瘸一拐从里头迎了出来,拱手道:“嬷嬷还请头前带路,末将这便前去领罚。”
刘夫人忙拦在门口道:“嬷嬷,将军这伤,还没……若是新伤摞着旧伤……”
白嬷嬷笑道:“夫人这话儿说得,咱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军情紧急的时候,哪个身上没有点伤,又有几个身上不是新伤摞着旧伤?”
钱将军忙躬身拱手道:“嬷嬷说得对,这点子伤,不算什么,内子关怀之情,还请嬷嬷见谅。”
钱将军说着,又看向刘夫人道:“夫人勿要担心,为夫这修身不谨之过,在老太妃面前领三十军棍,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刘夫人别别扭扭道:“谁要关怀你了,你,你就活该!”
白嬷嬷点头道:“老太妃有嘱咐,请夫人一同前去观刑。”
说着也不再多话,当先出门,往后山小径去了。
钱将军看着面色发白,神态却极其别扭的刘夫人,轻声安慰了一句:“夫人放心,为夫无事的。”说着便跟在白嬷嬷身后往前去了。
刘夫人想转头去找自家婆母,见得白嬷嬷回头瞧了自己一眼,也不敢再磨蹭,只赶了几步跟上了。
三人进了广南王府别院,白嬷嬷径直把二人带到一处练武场上,指了两名已经光着膀子的壮汉道:“老太妃格外开恩,说我们这些奴婢手重,遣了这两位护卫替你行刑,将军自去吧。”
钱将军立即躬身拱手道:“多谢老太妃宽宏,且容末将宽衣。”
刘夫人看见那两个壮汉,再想想钱将军腿上,上头血肉模糊,下头青紫成片,忍不住心头发颤。
刘夫人抿了抿嘴唇,轻轻咳了一声才道:“嬷嬷且慢,不知老太妃如今在何处,可否容妾身前去拜见。”
白嬷嬷摇头道:“老太妃命夫人和老奴一同监刑,待得行完军棍,老太妃自会见召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