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克风不知道传到了哪位同事手中,一时之间,整个包厢里满是比鬼哭狼嚎还要夸张的吼叫。
郁衿坐在角落里,没有喝酒,也没有唱歌。他低头,一枚素圈戒指套在无名指根部,在跳动的光线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这是在一起的第一年,他送给祁砚的生日礼物。
从祁砚收下它的那一天起,郁衿就再也没有摘下来过。他经常无意识的摩挲指环,锋利的棱角被他磨平,可有人的心,却半分未变。
相比他的珍重,祁砚鲜少戴过这枚戒指,他说太贵重了,怕被磕坏。
但真实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戒指并不是简单的装饰品,而是一个诺言,一份束缚。
祁砚不喜约束,更不会被他所约束。
也许在他的心里,那次酒后乱性,都是郁衿煞费苦心的安排。他不得已屈服于肉体的快感,去承担责任,可他的心,还得干干净净的,留给另一个人。
郁衿掏出手机,下班前,他向祁砚报备了今晚的行程。现在已过去四个小时,聊天界面的最新消息还是他的绿框框。
两条内容相似的信息一左一右,并排陈列,说不出的讽刺。
躁动的音乐快要将人的耳膜震裂,郁衿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跟同事说了句“去上厕所”,起身快步离开了包厢。
厚重的玻璃大门关上,隔绝了一切纷扰。
他准备先去厕所洗把脸,往走廊尽头迈步时,正看见旁边一条岔道上,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
女人穿着件黑色大衣,红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整个人像是八爪章鱼一样往对方身上攀,男人却钳住了她的手,尽量把她往外面推,场面看上去滑稽极了。
郁衿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瞟了几眼。
被纠缠的男人正背对着他,郁衿看不清他的长相,个子挺高,身材是精瘦有肉的那一挂。
他的目光顺着男人的头发丝往下移,落到鞋子时,顿住了。
隔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女人很快发现了这个明目张胆的围观者,大抵是觉得没面子,她一开口,火药味便冲得快溢出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情侣闹别扭啊?”
郁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没见过。”
听见他的声音,男人猛地回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又很快被自身强大的控制力给压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抽根烟。”郁衿顺手拦下一个服务员,从裤兜里掏出同事刚塞过来的烟,让对方为自己点火。
服务员看着三角对峙的情况,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本着服务客户的宗旨,他还是顺从的做了。
郁衿低头,细长的烟含在嘴里,飘出一阵白蒙蒙的雾,猩红的烟头如同在暗处窥伺的眼睛,吐息间,勾勒出一副迷人又荒诞的画面。
连服务员都看呆了。
可郁衿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的脑子最近变得很迟钝,好像一块拼图,被切割成了无数块。
每一块里都有祁砚。
刚就业时,因为压力太大,他学会了抽烟。
他并没有烟瘾,只是习惯通过抽烟来缓解偶尔情绪上的郁闷。但因为祁砚有洁癖,对气味敏感,他便毅然决然戒掉了这个发泄渠道。
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隔着烟雾缭绕,黝黑的瞳孔变得有些迷茫,下了一场秋雨似的,水灵灵的。
美人不分男女,只要是美的事物,都会令人心动。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祁砚快步上前,一把抽过了郁衿嘴里的烟,“别岔开话题。”
郁衿笑了,烟呛到喉咙,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应该怪微信没有已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