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点点头,又说了句“谢谢”,郁衿给他搬来一床新被子,临到走时,祁砚没忍住,拽住了他的手。
郁衿使劲挣了一下,“你干什么!”
客厅里电视机的音量不知被谁被调大了,倒计时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祁砚抓着他的手腕,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同时开口,“郁衿,新年快乐。”
喜庆的歌声响起,他一共说了三遍“新年快乐”,前两句,是迟来的,送给那个独自待在绵城小家的郁衿。
最后一句,是赠给当下。
如果旧年可以翻篇,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也能重新开始?
01:20:01
第二十二章
“谢谢。”
郁衿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他垂下眼帘,自然的回道:“新年同乐。”
他不是没听明白祁砚的意思,只是确实觉得没有回应的必要。
祁砚的“新年快乐”落入他耳中,大抵就等于三句“对不起”。
而对不起,是非常廉价的一句话。
迟来的和虚心假意的,一样分文不值。
“如果今晚你想顺利住下来,最好还是不要再做这些引人误会的举动。”
他动了动手腕,给了对方一个忠告。
祁砚禁锢他的劲儿渐渐松了些,郁衿往回一抽胳膊,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房间。
雪还在簌簌落着,一直下到了深夜,清晨太阳升起,铺在地上的白毛毯又开始缓缓消融,变成一摊亮晶晶的水。
郁衿只是允许祁砚在福利院暂住一晚,次日一早,便过来叫人滚蛋。
他站在走廊敲了许久门,里面始终无人回应。拧开门把一瞧,祁砚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还在沉睡。
郁衿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敲门的动静并不小,祁砚没道理不醒,他试探性的唤了声,“祁砚?”
祁砚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喉间溢出一句嘟囔,双眼依旧紧闭。
郁衿迟疑着伸手贴了下他的额头,却被掌心传来的滚烫体温吓了一跳。
祁砚被他摸来摸去,终于醒了过来,他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郁衿时还有些迷糊,“郁衿,你怎么在这儿?”
“感觉怎么样?”
祁砚支着胳膊起身,“有点儿热……”
这不废话嘛……
郁衿翻箱倒柜,找出一支温度计给他。
几分钟后,祁砚愣愣的抓着温度计,“我发烧了?”
郁衿接过温度计一看,好家伙,38℃了。
“还躺着做什么?起来,上医院去。”
“不用,”祁砚不想麻烦他,他拢紧了自己的衣襟,“有药吗?我吃两颗药就好了。”
“药没有,选择倒是有两个:要么,你现在离开福利院,以后想怎么作死都与我无关;要么,三分钟换好衣服,跟我上医院。”
祁砚和郁衿对视了一眼,果断掀开被子,开始脱睡衣。
—
祁砚甚少生病,这乍发烧,还真有种病来如山倒的感觉。
他烧得浑身软绵绵的,叫他步行去诊所也不现实,正巧隔壁邻居大爷要去镇上给亲戚拜年,郁衿便搀着祁砚上了大爷的三轮车。
乡下的小路没有城里那般平坦,三轮车颠颠的开,祁砚跟没骨头一样,一直往郁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