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上次已经是很久之前。他一眼看出楚应澄刚洗完澡，发梢还有点湿意，身上穿着那套自己还没亲眼见过的毛绒家居服。他这么看着楚应澄，楚应澄也傻愣愣地看着他。

自从岳钧进门，楚应澄就束手束脚，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往哪去，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家。岳钧没马上说话，楚应澄也找不出词，拿着手机站在那儿看着他。

岳钧看他这样，心里闷了大半个月的火，无法控制地消散了许多。

——我真是要栽……

岳钧心里暗想着，脸上却面色不变，冷声开口直奔主题：“你不想演《帝国重锋》？”

这话一出，楚应澄终于明白他来的目的。

但楚应澄也不想说“我觉得你不想见到我演”，只能道：“我……不合适。”

“不合适？这个理由我大半个月之前就听过了，当时也说服你了，合着我当时说的全是废话？”岳钧冷声道，“我不想把那些话再重复一遍，总之，明天我会叫人把剧本送给你，你该开始看故事梗概了。”

楚应澄一口气噎在那，上不去下不来。

他感觉岳钧的提议简直有点发疯，明明那个戏就是误会导致的，现在还要自己去演，这不是在折磨岳钧他自己吗？可楚应澄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这些话，他觉得岳钧一定知道这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自己赌气。

“钧……岳钧，我觉得可能这么做还是不太合适，你或许该多考虑考虑。”楚应澄叹道，“好的演员很多，能胜任你的电视剧的，肯定另有其人……”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那天已经听得够多了。”岳钧打断他，“而且我听说，你为了逃避这个戏，甚至要去F洲大草原数斑马？”

楚应澄：……啧，怎么李永庆连这些都和他说了？

“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多到别的地方看看。”楚应澄也没法再说“不合适”这种话，只得现场瞎编，“我没看过那些场景、那些动物，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话已经落伍很久了，我建议你不要这时候拿来唬我。”岳钧道，“你在国内的势头才刚起来，这时候长时间离开国内，还因为这种理由，绝不是正确选择。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点，你如果不是和我赌气，或者觉得我会教训你所以赶紧跑，你不可能这么做。”

楚应澄被怼得无话可说。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楚应澄实在找不到说辞，或者说岳钧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伶牙俐齿就难以发挥。

他只能开始自暴自弃：“我那天就说了不会再缠着你，你何必又……要是我再做出什么让你误解、让你觉得我虚情假意，然后你看到我就火冒三丈，我图什么？可如果我们再总是见面、说话，甚至还要朝夕相处地工作，我不知道和你相处的尺度！”

楚应澄说着说着，不由得抬手用力抓了抓头发，把原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乱：“我不想和你演关系很亲密，你现在应该也不想跟我演这种戏。可要是不演，难道我要工作一结束就弹开，让记者天天报道我们关系破裂吗？！”

岳钧沉默了几秒。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理由，但楚应澄真的说出口时，却比他自己想的时候更多闷涩。岳钧甚至知道自己其实在逼迫楚应澄，可要他完全放手，让楚应澄就跑到F洲去风餐露宿，他也实在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