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心上似乎有一束微光照进裂缝，连带着他的监狱生活也变得惬意。

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眸盯着夏崇，他弹了弹余彬的脑门，捡起破球在手心转得飞快，“发什么呆呢？”

余彬回过神，抬手挡了一下额头，那块被夏崇弹过的皮肤沾上了他指尖的汗水，他视线下移，看到破球上的陈年旧灰，“手这么脏，还碰我。”

“事儿妈，矫情！”夏崇睨了他一眼，清冷不耐的眼神里却噙着一丝纵容的味道，他转身把球抛了出去，狱友们接住了，又是一顿欢呼，他回过身，双手撑着铁丝网一下把余彬拢在身前。

空中的微风带起了夏崇身上的汗味，余彬皱眉，道：“离我远一点，臭死了。”

他把手掌抵在夏崇的胸前，夏崇捏着他的手指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就你最香。”

细白干燥的手指上还留着肥皂的清香，夏崇微勾唇角，玩味似地把玩余彬的手指，不时地贴在唇间轻抚一下。余彬讪讪地收回了手，在裤子面料上蹭蹭夏崇留下的鼻息，眼睛不再直视他。

这些天的相处，虽然时间不长，有时他们只能见几分钟，说几句话，但余彬不得不说夏崇这个限定‘男友’的尽职尽责，无论是神色还是话语，无不用尽温柔。

这样的处心积虑，让余彬常常有种快要沦陷的错觉，但他也能清醒地告诉自己，夏崇在钓鱼，他只是快要上钩的那条罢了。毕竟他们的开端只是一场以强欺弱的不正当交易。

不远处的动静稍大了一些，余彬的目光越过夏崇的肩膀看了过去—前天又新到了一批犯人，有其他监区调来的，也有拘留所押来的，有几个偷摸抢劫的囚犯刚刚成年，看上去也白白净净的，于是这几天就成了老犯人消遣的对象。

他轻抬下巴，指了指被人围在墙根的新人，说：“这个月新货，虫哥不尝尝？”

余彬本意只是想起了王武当初介绍他时说的话，调侃似地说了一遍。夏崇回过头看了一眼，继而拇指掐住他的下巴，“也不是什么玩意都能入我的眼。”他微眯起深邃的眼睛，在余彬的脸上巡游一番，“要是我把那人收了，你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余彬把视线重新落到夏崇的眼睛上，轻笑着满不在乎地说：“虫哥开心就好，要是3P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你！？”夏崇惊讶于余彬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前不久他还在为陌生人口交这件事感到恶心，竟不想这么快就已经适应于这种扭曲的监狱生活。

“你还记得你是老师吗？”夏崇沉下脸，手上的动作用力了一些，指腹紧紧掐着余彬的下巴，“我光进一个手指你就疼得要死要活，就你还3P？？”

男人面色阴沉，刚才的温柔瞬间不复存在，眼底似有一股火团正在蓄势，连带着他的指尖都烫得对方生疼。余彬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神色慌乱了一瞬，轻声开口：“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喜欢？”夏崇冷哼一声，俯身凑到余彬的耳边，说：“我只喜欢干净的。要是哪天被我知道你脏了，那么你的下场只配被老男人轮奸...”

警告的意味已经溢出字眼，余彬的脸一下子变白，他牵着嘴角，讨好似地拉拉夏崇的衣角：“...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随口一说。”

夏崇拍开了余彬的手，凌厉的眼底投了一丝凶狠的告诫，然后转身离开了。余彬站在原地，下巴的痛感和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意识里他很自然地以为夏崇和其他的犯人没什么不同。

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性，他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可不待余彬细想，远处的教员已经拿起警棍指着他，他连忙拿起身边的清洁工具，开始干活了。

清扫完操场，余彬提着垃圾往背光处的公共厕所走去，他知道这里的公厕有些乱，之前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地，要在外头听准了里头没声才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