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晚上回家吗？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

合约结束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提过合约的事，钟其仍住在沈之允的公馆里，没有搬走，沈之允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还跟他睡在一起，是舍不得钱，还是舍不得他，又或者舍不得他的身体。

“太忙了，不过忙过这阵就好了。”钟其确实很忙，他为古风神话剧打造的发饰和汉服已经进入量产，手头还要为年底的设计秀做准备，每天不是睡在工作室就是在公司醒来，

沈之允点点头，搓着手指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响起小秘书的声音：“沈总，早饭到了，现在要食用吗？”他刚想说现在不饿，待会再吃，钟其已经先他一步应声说：“拿进来。”

是小秘书为沈之允点的清粥配油条，钟其打开包装盒，微微皱眉，“怎么不是食堂的养胃粥？油条太油了。”小秘书连忙解释是食堂早餐已经供应完了，所以才点的外卖，也是沈总说要吃油条的。

钟其沉默不语，沈之允摆摆手，笑着说：“没事，随便吃就行了，去忙吧。”

小秘书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钟其，苦脸巴巴地出去了。

“别这么大惊小怪，早饭而已。”沈之允眉眼带笑，端起清粥喝了起来。钟其拆了一双木筷，把油条断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放进沈之允的碗里，一面问：“怎么不在家里吃好再上班？”

“来不及做早餐了。”沈之允望着夹油条的钟其，他垂着眼，眼睫上沾了一层浅色的灯光，眉毛微微皱起，表情严肃，好像不是在撕油条而是在为饰品镶嵌极其昂贵的钻石。

“佣人阿姨不在家吗？”钟其掀起眼皮，正撞近对面投来的深邃又带着一丝欣赏的眼睛，他放下筷子，投以询问的目光。

沈之允走神了一秒，随即移开了视线，说：“家里没人，我让她一周来两次打扫一下就行了，不用天天来。”

钟其嗯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下周不那么忙，我就能给你做早餐了。”

“没事，吃不吃也无所谓。”沈之允笑了笑。

“你常喝酒，要养胃，早餐一定要吃，还要吃好一点。”钟其为沈之允的拒绝拧起了眉。沈之允却笑了起来，面色柔和：“行吧，听你的。等你不忙了就做给我吃。”

两人看时间差不多，钟其该回去工作了，沈之允也站起身，整了整西装，坐回办公椅上。钟其临走前把他带来的文件递给沈之允，顺手抽了一张纸巾帮他擦掉了袖子上的米汁。

沈之允先是一愣，然后半举着一只手臂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任由钟其摆弄，“今天怎么这么好？”

钟其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启，“待会还有客人要来吧，别丢了形象。”

沈之允反手握住钟其的手腕，那露出袖子外的那一节冷白色的皮肤有些凉，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会，“谢谢。”

“午饭先别急着下楼吃，设计部有小厨房，味道不错食材新鲜，我给你带一份。”钟其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抽了一下手，没抽走，沈之允的指腹干净温暖，移动的触感落在他一小块肌肤上晕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待会还要开个会。”

“去吧。”沈之允松了松眼尾，语气温柔地不像话。

钟其轻抬下巴，招呼一声就转身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的沈之允再次开口说道：“钟其，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误会你爱我。”

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两人都知道在试探，钟其的脚步只顿了一秒，没有给身后任何回应就出去了。

窗外的天空渐渐被黑色笼罩，城市的绚烂灯光代替了白日。雨还在下着，天气预报说本次的台风天将要持续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