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夏太太抿唇,扬起虚弱的嘴角,还是给了儿子一个淡淡的笑脸。
“真的吗?那太好了。”夏崇高兴地说着,视线一抬,望见了母亲暗淡无光的凤眼。原本那双好看的眼睛,每次见到夏崇是会微微上扬,盛满晶莹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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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刻,夏崇突然有种预感,觉得母亲要离开了,他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母亲的眼睛。它空洞,虚无,脆弱,生命在眼底一点一滴地流逝。
但大家都以为夏太太得的只是小毛病,夏太太本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夏崇和往常一样推着母亲的轮椅,往病房走去,夏太太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说:“虫虫,妈妈不放心你。”
温柔的话语戛然而止。嘭得一声,空中升起一片灿烂的花火,也惊扰了夏崇的梦境,他从床上坐起身,有些呆滞地看向落地窗外。
帘子没拉实,夜空中的色彩缤纷的光落在卧室的地板上,独自一人的夏崇也蹭了一波新年元旦的气氛。
“靠,别墅区还不禁燃禁放,什么玩意儿。”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拉开灰色的窗帘。
璀璨的星空缀着新年的繁花,烟火之下的怡景公馆像是渡了一层暗金色。
当初夏太太留下的几套房产因为市中心建设而获得一大笔拆迁款。买房子时,夏鸿林问了夏崇的意见,当时夏崇还在念大学,刚跟沈之允搭上线,偶然的机会知道沈之允已经预定了怡景的房子,于是他也要住在这边。
他混迹于一群富二代之间,时间久了他没有暴富倒是得了一身有钱人的臭毛病。
莫名其妙的霸道、爱玩、流连于会所酒吧。到最后,连基本的空勤人员的饮酒规定都忘得一干二净。最终闯出祸事,连累了大好前程。
新年伊始,夜晚的大街依旧热闹不凡,夏崇走在路上,或许是长久的闭塞,让他很不适应人来人往的密集,还有随意的谈话声乌糟糟地围在身边。
从前向往的事情都变成害怕面对的事情,是时间带给他无法逃避的现实。
夏崇带上羽绒服的帽子,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到了医院,他循着记忆走进夏鸿林的病房,护工也没有因为是元旦而回家休息,听见人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问:“你是...”
夏崇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床边,挺着脊背垂眼望着父亲——一个苍老,虚弱的痴呆人。他脱下帽子,露出沉重的侧脸,下巴的胡茬凌乱交织,衬得他多了几分沧桑。
“睡了?”夏崇转头问护工。
护工是个大叔,定睛看了一会夏崇的脸,恍然说:“你是夏老师的儿子吧。”
夏崇点点头,其实心中有点打鼓,经验告诉他接下去的谈话应该围绕他从哪里来了,蹲大牢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许是他的沉默,护工便有眼力的没有再问什么敏感的话题,只说:“夏老师刚睡着,醒着的时候看了好一会烟花呢,估计是想家了。你应该早点来。”
“没定闹钟,睡过头了。”夏崇说。
护工拿着洗衣盆出去了,让夏崇坐着陪一会老爸爸。
夏崇拖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环顾一周单人病房,整洁卫生,条件不错,是陆林羽的功劳。他摸了一把脑袋,之前的短发茬已经开始长新头发,以后也不用再被逼着剃头了,“上个礼拜回来的,连着睡了好几天,真睡过头了。”
没有一个具体的话点,他把这些年的经历揉碎了讲给沉睡中的父亲听,但是监狱枯燥乏味,仅有的乐趣他却不敢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