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允嗤笑,随即瞳仁急剧收紧,那点笑意转为凌厉的质问:“钟其有没有来找过你?”
余彬怔愣,他抬头对上沈之允沉不见底的目光,心里一慌,连忙摇头。随后又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他有什么可慌的。
虽然几乎已经确定,但沈之允还是忍不住来确认一下,不过这下他更加失望了,因为钟其确确实实地消失在了天海。
“他走了。”沈之允说,“五个月前,没有打招呼,突然就走了。”
余彬皱起眉,他想了一会,怀疑道:“他爸呢,也不见了吗?”
沈之允摇头,他一直不知道钟其还有父亲,当初查背景的时候,他只了解了与钟其在一个户口本上的母亲,知道她重病去世不久,钟其为此欠了很多钱。
但他忽视了钟其的父亲,因为父子俩没有交集,而且钟其还是跟母姓。
“天海港的地下赌场…”余彬说了一半,沈之允点头说:“找过了,钟其带他一起走了。”
沈之允后来才知道,那个老是出现在钟其手机里陌生号码,常常打断他们亲热的夺命连环call,其实是天海港地下赌场负责讨债的人。
钟父欠了巨额赌债,钟其帮他借了很多钱,可也填不满那无底洞。
沈之允看了监控,钟其在年初的时候,时常出入地下赌场,为了他的父亲,好几次被人堵在角落,拳打脚踢。
这期间,钟其一声不吭,抱头蜷在地上任由别人殴打他,然后他慢慢地回到他与沈之允的别墅,再接受沈之允对他晚归的质问。
沈之允不想回忆当时看监控时的心情,他无法忍受钟其被人踩在脚下,明明是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却在他的身边,一次次地被人欺辱。
“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沈之允说。
钟其鲜少示弱,尤其在比他地位高的沈之允面前,这大概源于家庭生活经历,表面倔强清冷甚至高傲,实则却自卑,生怕被枕边人看不起。
余彬终于知道他与钟其注定就无法走得更远,他自以为是了解、关心,或许在别人眼里是种煎熬。
往家走的路上,余彬一直回想着刚才沈之允离开时落寞的背影,他不能想象沈之允钟其在这段感情中经历了什么,以至于钟其离开了五个月,沈之允还在想着他。
但他站在家门口时,听见房子里的动静,忽然知道了,感情向来是荒唐的,多巴胺的分泌也不需要理由。相伴多年的恋人未必能走到头,洒满狗血的你拉我扯却可能扯出一辈子的爱情。
余彬换了鞋进家门,夏崇从厨房探出脑袋,“准备吃饭。”
余彬走进厨房,洗手,把烧好的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他看着盘里的盐水虾,说:“怎么又吃虾?”
“超市大妈送的,非得塞给我。去多了脸都混熟了。”夏崇走过来,把饭碗递给余彬,余彬想起什么,又说:“冰箱里有羊肉,要吃吗?同事给的。”
“我看到了,你要吃?我不怎么吃…”夏崇不明深意看一眼余彬,勾了勾唇角,顿了一会再次开口:“吃!我去切片。”
夏崇的手艺很好,从高中毕业后他就独立生活。工作后,也请过保姆,但是他在家都不爱穿衣服,光着膀子到处晃,为了避嫌,还是辞退了保姆,煮饭洗衣统统自己来。
晚上,夏崇洗完澡,趿着拖鞋走进卧室,随手熄灭了灯。五月下旬的夜晚,温度还有些凉,阵阵微风从阳台吹进来,夏崇轻轻拉上阳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