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陆林羽转过头,原本清冷的神情变得柔和,他笑着与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夏崇,你来了。”
夏崇点点头,伸手在陆林羽的肩上拍了拍:“好久没见了,忙完了?”
“嗯。”陆林羽凑上前,帮夏崇捡走沾在衣料上的线头,夏崇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转头看向病房里的两个人,皱眉:“汤森什么情况?”
“前几天聊天,知道叔叔转到这边的疗养院了,就想来探望。”陆林羽与汤森和夏崇都是老同学,虽然和汤森还有同事关系,但是他们关系一般,现在更多的只是工作上的交集。
走进病房,夏崇弓下身体,凑近夏鸿林的跟前,和声道:“爸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儿子放学了?你同学来家里玩了,快让你妈妈去准备点小吃。”夏鸿林见到儿子,连忙抓住他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扬起一丝慈爱。
夏崇垂下眼睛,漆黑平静眼底漫上一丝灰蒙。
血管性痴呆让夏鸿林的记忆出现混乱,行为也与从前大相径庭,明明是花甲老人,退休的优秀教师,现如今说话语调却像个过分溺爱孩子的年轻父亲。
夏鸿林一边拉着夏崇的手,一面却让他好好跟同学聊天,自己要去批作业了。夏崇拍拍夏鸿林的手背,哄声说:“爸爸今天不批作业了,陪我们一起聊。”
“我怕你们不自在。”说着,夏鸿林嘿嘿笑了起来。夏崇在他身边坐下,一脸歉意地对着旁边的两个人说:“见笑了。”
陆林羽从前就一直关注着夏鸿林的病情,比较了解,但是一开始脑溢血的时候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于是他安慰道:“只要后期治疗跟上,叔叔还是有机会恢复正常的。”
“是啊,你也别担心,这不是有我们了嘛,有事吱一声,都是朋友。”汤森附和着说了一句。
夏崇抬头看向汤森,还是那副黑框眼镜,伪装着一副似笑非笑不明深意的脸,只是半年不见身材明显比从前瘦了下来,那个凸起的肚子已经可以隐藏在灰色衬衫下。
三人去了疗养院附近的餐厅吃饭,由于陆林羽下午还得回监狱医院,所以一顿饭吃得匆忙。临走前,陆林羽去了一趟洗手间,饭桌上只剩下夏崇和汤森。
汤森看了一眼夏崇,然后拿起手边的湿巾,慢悠悠地擦着,神态闲适却自大,“听说你要翻案?到哪一步了,需要我帮忙就说,不用不好意思。”
餐厅不让吸烟,夏崇只能拿着金属打火机,来回转动,他听着汤森假惺惺的话,暗自冷笑,但他还是顺着汤森的话说:“是遇到点麻烦。需要汤长官开个金口。”
“瞧你说的,我能帮一定帮你。”汤森顿了顿,随即眯起眼睛,流里流气的,“不过你也得拿点诚意...”
夏崇笑了一声,抬手比了一个数字,汤森摇摇头,指节推了一把镜框,淡淡道:“也不用这么破费,就把你身边的人给我玩两天就行。”
夏崇立时咯噔了一下,身体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他眯了眯警觉的眼睛,沉吟道:“刚出来,身边还没什么人,不过我有朋友开了一家高档会所,公主少爷个个花样百出,那就给你弄个终身会员...”
“太麻烦了。”汤森靠回椅背上,也没跟夏崇绕圈子,“直接让余彬去我家就行。”
指尖的打火机轻微的歪斜了一下,银白色的金属材质碰到了桌面上陶瓷杯的杯身,很沉闷的一声,夏崇看了汤森一眼,语气略微僵硬:“那是谁?”
“别装。”汤森见夏崇的样子似乎早有预料,他冷笑着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给夏崇。
曾经的夏崇知天高也知地厚,可偏偏就是不服气,在监狱里憋着一股劲,装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借着别人给撑的小小的后台,能干的不能干的他都干了。
他和余彬起初只是闹着玩,俩人顶多在角落里偷偷干一些纾解欲望的事。在没被发现后,夏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