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到底明白什么。这般明白,连解释都不需要听?
我只好道:“那你可有什么想问我?”
他想了想,答道:“并无疑问,仅有一请求。”
我抬手看他,“什么请求?”
“雪儿不可生我气。”他柔声道。
他都这样了,我哪里还对他生得出气。我点头道:“不生气,你说。”
他望进我眼中,轻缓道:“雪儿可否哄哄我?这八十一日,骨钉未摘之前,唤我‘夫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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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交错之心
我怔愣地看着他,三年来他头回再说这般话,感动得我眼底都开始发酸。怕他反悔,我当即唤道:“夫君。”
云奚眼中聚起水雾,唇角勾起,“再唤一声可好?”
我难过地轻轻抱住了他,“夫君夫君。唤多少声都可以。你也可以唤我夫人,我一点都不介意。”
云奚安静了好久,笑道:“雪儿真好。我还有许多事想同雪儿做,也可以吗?”
难过如海潮,一波比一波汹涌。我眼泪收不住地淌,“可以。你为何这般口吻,听着叫人难受。”
云奚沉默片刻,道歉道:“是云奚之过。”他柔声道,“雪儿莫要难受,我此刻仅有欣然,雪儿亦该如是。”
我把眼泪蹭在他身上,哪里欣然得起来,不哭出声都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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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云奚便不再去司空府,天帝许是体谅他伤势,也容着他休养。我见状也不愿再去判府,去天帝面前跪请休假,被轻松批了。我想天帝是真的很器重云奚。荭泽同样甚是体谅,道府内有他一人足矣。我分外感谢。
云奚并未在床上躺许久,没过几日便下了床,明明走路都摇摇欲坠,却拉着我去云海看海。
我们云海的高崖边坐下,靠在一处,手指紧密地纠缠在一起。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了,但看着身边人似月,崖下云似海,我又觉得出来挺好。
云奚轻轻同我说:“云海之中有一活物,乃是一骨鲸。其伴侣数万年前便已故去,仅剩他自己。我不知他如何忍受这孤独,为何要坚持,不追随其而去。”
我回答道:“许是他伴侣请他好好活下去,即便孤身一人,也不可放弃。”
云奚安静了一会,“嗯”了声,“雪儿说得是。”
我偏头看他,“若我离你而去了,叫你活下去,你能好好做到吗?”
云奚望着云海“嗯”了声。
我仍看着他,瘪嘴道:“你骗人。”
云奚闻言便笑了,转过脸来亲我,“雪儿如何得知?”
我被他气得心梗,“你还真是痴情啊,生死相许那是话本,你现实一点可好。”
云奚温顺地“嗯”了声,道:“雪儿言之有理。若我离雪儿而去,雪儿便将我忘了罢。”他认真教我,“仙界有一洗仙池,此池甚好,可选择性遗忘一人。雪儿只需带云奚一缕头发进入池中,出来时便不记得有关云奚任何之事——”
我恼怒地打断他,“你说这做甚?!你这是何意?到时你死都死了,我怎么样用得着你管。”
云奚轻轻“嗯”道:“仅是觉得此池不错,便多说了两句。”他讨好地亲了亲我,“我不说了,雪儿莫要生气。”
我出了口气,叱他道:“你少说这些莫名其妙之言,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