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打断了他。

“那我们要不要快些赶路，前去支援你阿哥。”

阿克满不在意的：“不用，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没精力不是，那几个蛮子常来边境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人数不多，我阿哥应付得来。”

她说的笃定悠闲，想来真是不打紧的，霍炤便也不再着急。

天色彻底漆黑之时，他们走到了安平人真正的聚集处。一顶顶白色毡包，大大小小的罗列在地面，金黄的烛光透过厚实的粗布围映出来，整个毡包就像一盏巨大的白麻罩灯，里面的人像是突然变小了似的，生在烛火中央，影子随着火苗跃动。

夜里的安平格外严寒，好好的人站在毡包外不足两个时辰，绝对可以生生冻死。阿克踢踢踏踏的边走边蹦跶，霍炤回头看柳文光，尽管下来之后元宝就给他填了件衣服，小脸还是冻的通红，步伐都有些僵硬。霍炤有意无意的慢下脚步来，等到柳文光，然后将手伸进人家的袍子里去，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紧紧握着。

然而柳文光却背脊一僵，被霍炤宽厚而温暖的大手包裹着的那只手里，正紧紧握着那只霍昭给他的骨哨。

隔着一层又一层的滚烫的骨肉，他曾有过背叛的心被狠狠鞭挞。

毡包里透出的光影影绰绰地打在霍炤被风吹伤了的脸上，他抬起头仰视着他，像个在祈福的信徒看着他的佛祖。

霍炤低下头轻轻对他说：“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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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涩独白

早知朝廷派下来的新总兵近些日子会到，毡包已经提前收拾出来，阿克领着霍炤进去，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所有毡包都长得一个样，一个个亮着灯的白馒头似的，一进到里面倒是各有一番不同的天地。

霍炤这间可能是最好的，里面宽敞暖和，什么都不短，最重要这么缺水的地方，这里还算干净，收拾的不错。

房间正中间是一个灌了泥的铁皮火炉，火炉上通毡包最顶处，把烟排在外头。里面烧的是饼状的燃料，起初霍炤还以为是什么草饼，后来才知道是牛粪。不过牛粪也是要花钱买的稀罕物，这里植被稀疏，尤其冬天，基本处于断粮断草的状态，一切都靠夏天时的积累，自然不舍得直接当柴火烧。所以就有那么一批安平人，在天气好的时候背上背篓，带着一根削尖了的棍子，满地找已经发酵风干的牛粪饼，自成一派生意。

阿克进来也不见外，一边烤着火一边招呼霍炤和柳文光。

她对霍炤说：“这以前就是绍哥哥住的地方，许多东西是他之前布置的，我阿哥说你应该也用的惯，就没再动。”

霍炤这又好好打量了一遍这个屋子，果然看见了许多兆阳才有的物件。点点头没说什么，正想问阿克她阿哥大约什么时候回来，外面就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轰天震地的，一群男人。

阿克哈腰烤着手呢，听见动静，立马直起身子：“阿哥回来了！总兵大人，那我出去迎他一下。”

霍炤想说跟她一起去，回头叫柳文光在屋里好好坐着的功夫，那人却先进来了。

裹挟着凛冽的寒风，一个壮而不熊的男子掀开毡包的门帘，霍炤本以为会看见一个黑而糙的粗野汉子，那种典型的安平男人，却没想到这人生的考究许多，甚至和阿克都很不同，颇有几分贵而不娇的公子气，文质彬彬，令人惊讶。

没等霍炤说话，那人很懂礼数的朝他作揖，举手投足大方爽朗：“离老远就看着这儿的灯亮了，属下仙木希，没来得及给总兵官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