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于他人的幸福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但一定会对苦难共情。那些截图里面，陈姣姣和评论对骂的句子都成为了她被钉上耻辱柱的呈堂证供。

“你是因为嫁得太可怜了所以才觉得这种男人好到不行吗，那抱歉，这样的男人也看不上你。”

“帮忙找人就是天大的恩情？是你那低收入老公做不到吗。”

“作为我爸爸的女儿，我确实也没为我爸做什么，因为我爸太爱我了舍不得我做任何。你没有爸爸疼你吗？”

“发帖人不是sb，是真正的公主哈。”

宋羡继续翻下去，还吃到了自己的瓜。

“老板同事在天堂”留言说：“小声蛐蛐，这个博主的男友正是我们公司老板。我头像就是我们公司的产品，大家可以搜到。公司都知道他俩谈了很久了，有时候她还会来公司。真人很装，也没网上那么漂亮，感觉是照骗，又土又丑。不知道老板怎么看上她的，我感觉我们老板能找到更好的。”

宋羡觉得自己真上天堂了。

*

李淇奥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心中涌上一种微妙的感觉。

看到陈姣姣被网暴，他竟然有一丝快感。这种快感或许来自于他本身就觉得陈姣姣和宋羡在一起是不对的，也或许来自于他其实对陈姣姣没有选择他而怀恨在心。他也不知道。

但陈姣姣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让他觉得痛快。他总也打不败她，总也无法让她臣服。

他喜欢看到她陷入无助的境况，就像喜欢看她哭着喊“不要”，喜欢她无能为力地喊他名字，两只手徒劳地推他，抓他，露出微茫的绝望神情。

但他也受不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骂她。

他拿起手机用自己的账号在评论里和别人对骂：“请问你有什么证据？”

毫无卵用，只是为这场网暴又贡献了一丝热度。

大数据将这篇上了平台热搜的笔记也推到了青意峥的面前。

他随手点开翻了翻，看到陈姣姣的照片，一时愣住。

原来她是个博主。

青意峥点进去她的主页，看她披着羊犊般无害的皮展现出明眸善睐的一面，露出戏谑的微笑。

他又仔细阅读了她的“黑料”，饶有兴趣地欣赏她“不装了”之后张牙舞爪骂人的句子。

这么会嗷嗷叫，像个小型犬。

他移动手指，点了“关注”。

漂亮的坏女人，他最喜欢了。

*

陈姣姣手指冰凉，微微发抖，机械地刷着关于自己的一切讨论。

黄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