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
她缓缓睁开眼,却看见悬挂在她与刘辉之间空隙多了一只手臂,而那把白花花的刀子正直直地插在那条手臂上,汩汩淌着鲜血。
陈暻木然抬头,发现那只手臂的主人赫然是赵曜!
“小暻……”他面露痛苦,脸色惨白,似乎叫出这两个字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陈暻瞪大了眼,喘着粗气,张着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感觉呼吸都在颤抖。
刘辉似乎也终于恢复了神智,盯着赵曜忽然唐突地大笑了起来,随即起身。扭头就朝着街边跑去。
“你没事吧,我……”话音未落,赵曜就像再也撑不住似的,倒在了地上。
“赵曜?赵曜!”
陈暻连忙将他扶起来,看到胳膊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丝不敢怠慢,连忙打电话联系上了众人往后台的方向来。
赵曜似乎昏迷了过去,慌乱中,她撕掉裙摆的布料替他包扎止血,那块皮肉外翻着的刀口实在有些恐怖,刺目的红惹得她眼前一阵晕眩,终于是等到了团团拥挤的人群推开那扇门。
大家连忙紧急联系了救护车和警察封锁现场,七嘴八舌地将赵曜抬上了急救车。
陈暻瘫软在地上,看着手上鲜红的痕迹不知所措,宋婷上前,想撑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她的双目涣散着,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来吧。”
一道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下一秒,陈暻就感觉到被人抓着胳膊拉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回缩抗拒着,却在看清对方的脸后,身心都卸下了防备。
“抱歉。”
纪明阳张开手臂,将她拢进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我来晚了。”
陈暻再也难以压抑劫后余生的恐惧,依靠着纪明阳的胸膛小声地啜泣起来。
——
模糊间,赵曜似乎听见许多人声,断断续续、模糊难辨。
睁开眼见到光明的一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随着神智复苏的,还有来自胳膊上的钝痛。
他下意识就准备伸手去碰触,就被一道清亮的女声制止:“别动!伤口才刚包扎好呢。”
女人的手又小又凉,按在他的手背上,像猫抓似的,挠得人心痒痒的,他的视线还没完全恢复,明晃晃的灯光下,总觉得她前后忙碌的身后像是被光晕出来一双翅膀似的,温柔又美丽。
陈暻的模样在他眼中渐渐清晰,耳边响起她碎碎的念叨:“伤口可不浅,还好没伤到骨头,这几天就好好在医院养着……”
“小暻。”
他伸手朝她够了够,她竟意外地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吗?”
她的视线关切,他却只惊讶地盯着两人那双交握住的手,轻笑着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
刚刚那下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陈暻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松开了手,迟疑了很久后,无奈地叹了声气:“你怎么那么冲动?那可是刀子啊,说挡上去就上去了。”
过去陈暻就总喜欢这么叨叨着他们,久违的话语让赵曜心里泛着酸,索性闭上眼佯装着不耐烦地仰天长啸:“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念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
陈暻瞬间泄了气,犹豫片刻后,还是别扭地讲了出来:“这次……谢谢你。”
他答非所问,嬉笑着地盯着她:“我渴了。”
陈暻将床边的杯子插了根吸管递了过去,赵曜把脑袋一偏:“你就这么对病号?好歹把我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