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她抹了抹嘴角的血,涂开一片,更狰狞,“怎么,我就活该替她挣钱么,替她累死累活?我也是一个人,一个人啊!我为什么要受这种苦,我不受受这种苦……”她哭喊着,冲到方菊花面前来,口水喷在她脸上。
“因为你好吃懒做又蠢!这家里所有的倒霉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看看谁像你这样当妈,谁像你这样当女儿!你走出去看看,谁家像你这样,你做成过一件事儿么,除了会闯祸,你还会干什么!”退思终于爆发,从小到大的隐忍不发,终于炸开了,“你是一个人么?你是个废物,你当什么人!一个烂人!”
她一吼,把人都吼住了。
但只一秒,她这一席话的尖刀,终于扎进了敬柔心底里,她母狮子一样抓住退思单薄的肩膀,“谁是烂人,我是你妈,你妈!你就是烂人生的,你才是烂透了的烂人。”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í???????é?n???????5?﹒???ō???则?为????寨?站?点
退思如今比她高半头,挣扎着,推开她,推得她一个趔趄,“你就是烂人,十几岁就跟人生孩子,一辈子勾三搭四,除了跟男人上床,什么都不会……”
敬柔血红的眼珠,鼻孔出气的声音,一把上前卡住退思的脖子,满脸上变色了,“说谁,你说谁,让你胡说,我掐死你,掐死你!”
退思被勒住瞬间,透不过气,本能后退;方菊花扑上来扯敬柔的手,更惹得敬柔不撒手,咬紧了牙根,要掐死这个女儿……
疯了的人,力气大得难以想象。正是退思退到墙边,退无可退的一刻,丁周推门进来,看见这幕,马上扔了手里的高三辅导书,上前一把卡住闫敬柔脖子,用强壮的男人力量,当胸狠狠推出去,她终于被卸了力,倒退开。
趁闫敬柔脱手,丁周毫不犹豫,一把把大口吸着气的退思拽走,夺门而出。
屋里铺了一地的书,和地上两个各自哭嚎的女人。
退思被丁周拉着,一路咳着,其实是因为在哭,街上怕人看,咳着掩饰,一直到躲进公园的树丛里。
她坐在石头上,两手捂着脸,终于放声嚎啕大哭,他站着不动,等她哭完。
她最后从泪眼婆娑里,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黑纱,终于停下来,停止了眼泪。
“好了么?”他问。
“好了。”她说。
他这时才在她斜对面的石头上坐下,语重心长,“就是这么糟糕的。”他没头没脑一句。
她明白,点头:“我知道。”源源不断无声的眼泪。
生活就是这么糟糕的,毫无办法!捶胸顿足仰天长啸,也得忍受着!
又呆了一会儿,有小狗和小孩儿从他们面前跑过去,留下一串嬉笑声。
“你怎么样?”退思平静下来,问。
“不好。”他直说,虽然这么说,但两腿叉开,好像并不在乎。
隔了几分钟,热风吹来,吹干了脸上泪痕,紧紧的皮肤感觉。
退思安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我去年暑假,看见你和朱佳萱在那儿,那个位置。”她抬手指了指假山的山洞。
他无动于衷地“奥”了一声。
“朱佳萱说,你和外头不三不四的女生……”她说。
被他打断,“她管不着!”
“我是想问你,你那些钱,是哪来的,不是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