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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和惊恐的表情同时爬上敬柔的脸,“他他他……”她“他”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当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这样一无所长的人能快速挣到大钱,不是作间就是犯科。

外婆听到这样的真相,半张着嘴,终于也“哇!”地一声,知道完了!思思的工作完了,人生完了……她也唯有冲上去打敬柔的手臂,锤她的胸口,“你,你这个混账啊混账!你一辈子不成人。”“你们两个狗东西,再不能做个人,为什么要害人啊为什么!”“我的思思怎么办啊,让她怎么办啊!”

敬柔同时被两个女人抓揉着,殴打着,直到后脑磕出了血,她抬手一摸,一手的淋漓,她一声母兽样的哀嚎!

又吓得方菊花停了手,蓦然清醒,把退思连推带拉的扯到一旁,“别打了,别打了,不能再打了!”

退思还在哭喊着、控诉着,忽然被推得坐在地板上,后背抵着一张方凳的角。她几乎本能地还手,给了外婆一下,方菊花险些翻倒过去。

退思泪眼里,惊慌了一瞬。家里这小小一方的餐桌边,轰然倒塌又爆炸,腾起的蘑菇云胀满空间,无尽沙尘堵住人耳、掩住口鼻、蒙蔽眼睛……

退思耳鸣着,呆坐在水泥地板上,许久。

何时天黑了、夜深了,外头小孩儿追打着跑过去的响动,有小吃车,“咕噜咕噜”推过,电动车“唔”的一声,电流声。

她眼泪哭干了,无声地起身回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关了灯,坐在一片黑暗里。

丁周接到她电话是凌晨时分,他本来是夜猫子,但心生疑惑,她不是啊!到点就睡觉的人。“喂,怎么了?还没兴奋完呢?”他特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她的电话,以为她还在即将上岸的快乐里。

电话里传来她呜呜的哭声,和风声。

他马上心里一沉,“怎么了?姓冯的欺负你了?”

她还在嚎哭,停不下来地哭。

“说啊,哭个屁啊!”他发起火来,这么一点爱恨情仇的破事儿,怎么值得她这样嚎啕大哭,眼泪真不值钱。

“我、我政审没过,过不了了……”她终于说出来,一字一句,又混乱又有逻辑,又哀恸又无能为力,又悲愤又认命了!

丁周听完,明显慌了神儿,他站在玻璃窗前,像只困兽,走来走去。“在哪里?你在哪里?退思,闫退思!“他同时想起刚刚电话里听到的呼啸而过的风声,这风声,他多么熟悉,藏在他心底多年。

巨大的海风,把她头发吹的没了方向,飘飞在半空中,像个颠倒的世界,唯有以头抢地……

“退思,你听见我说话了么?没那么糟,听见了么?都会过去的,还有很多路可以走,没到这一步,你听懂了么!”“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你忘了么?世界是这样的,到处坑坑洼洼,什么时候好过呀?什么时候都没好过,你不是知道的么?”他急的,有什么梗在喉头,仿佛梦魇中,奋力嘶吼、又喑哑无声。

她终于倒换过一口气,“可我以为,终于过去了,要好起来了!”她诚实又脆弱的哭腔,眼泪哗哗流着,随风流尽嘴里。

“在后面啊,当然在后面,总会到的,你急什么!”“先回家好不好?”他敏锐地劝说,祈求的语调。

“或者不用一直坚持,是不是?““坚持也没什么用!“

“当然不是,坚持有用。先回家,回家去!“他终于叫起来,”别这么想,别这么想,退思。“他又柔声下来。

“我们坚持什么,究竟坚持什么!坚持受伤害,坚持痛苦,坚持被折磨……“

“爱啊!“他打断她,”有人爱着你啊,我……”他停顿一刻,换了口气,“有爱和被爱,才值得坚持下去的。你外婆一辈子为了你,你忘了?还有人,不是爱你的么?还有你爱的,你一点儿不记得么?想想啊,想想!”他像个孤独的演说家,此时此刻,大谈爱与被爱,要笑死人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