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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上的火焰被倾斜着,蛰伏里的记忆只够蔓延烧到指间。
酒店房间里,宗墀这才不得不扔掉烧成黑灰的枝干,暂停了思绪。他烟没点成,电脑端有人打视频进来。
他顺手丢开手里的烟,把视频投到书房的白幕上。那头的宗径舟延迟了几秒,通话才稳定地输送了进来。
父子俩工作日只聊工作的自觉。宗墀坐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地仰枕着头,但不影响他的述职。
宗径舟再问他这个case的周期,什么时候回来?
枕着脑袋的人一时没出声,画布上头的人震慑追问一句,宗代表?
宗墀闭着眼睛、约了个时间给对面,“争取元旦前吧。”
“圣诞前吧,”老宗还价道,“这样正好赶得上书星的演奏会。”
转椅上的人像是睡着了还是死掉了,悄无声息。片刻,才跟老宗把他的臭袜子脱错了地方、扔到他儿子房里般的领地意识,第一时间扔回去,“嗯,你有什么法律上不容许但又犯了世俗错误的喜讯要跟我分享了?”
“这叫什么话?”宗径舟听出些机锋。
“不然忙着叫我赶回去干嘛,难道不是你的好消息?”宗墀不紧不慢道。
宗径舟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给噎死,骂宗墀个小畜生,说书星人家才大学毕业啊,你给人家造这样的谣,像话么!
宗墀全无反省,径直反问老宗,“哦,那你给我个我必须回去且还要赶得上周书星演奏会的理由?除去你要办喜事除去你个人意愿很欣赏她所以亲昵地称呼她书星这两个我合理之怀疑。”
那头的宗径舟气极反笑了下,听起来赞许胜过怒意,“你少和我绕,看不上周家就直说,你再把我得罪了,你可真的孤立无援了。”
宗墀依旧头也不抬,丝毫没好口吻,提醒宗径舟,工作时间有事说事,没事挂机。“还有,少给我装,好人都给你当了。我还就跟你明说了,我不是看不上周家,是压根没看过。当然,你和我妈如果真的有必须胁迫我的理由,我可以娶周家,只不过最后的结局和你第一任婚姻差不多,只会差不会好。”
画布上停顿了好长时间,对狙的意味很浓重。宗径舟嗤笑了声,这才打破僵局,“所以你就是成心躲你妈给你的安排才跑到S城去的?”
“宗董,你显然没听懂我上一个议题。”
“老子听懂了,我还没老到那程度,你吓唬我呢,你可以结婚,但是对自己不满意的婚姻绝不负任何责任。是不是?”
宗墀不置可否。这些年来,他已经深谙与其我告诉你不如你来猜我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