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要还给他,宗墀到了嘴边的话,贺东篱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却听到她先开了口,“行了,开你的车吧。我一不想给陈向阳报账,二不想你把我新买的小毛驴折腾坏了。”
宗墀知道她没说实话,她是……被那年那场绑架案给吓坏了。她说过的,宗墀,你出了什么事,你爸爸妈妈怎么受得了。
尽管他至今都没有问出,“那你呢”的答案。可是宗墀有种直觉,他甚至还能以这场根本不关她事的事故不择手段地裹挟她二十年,可能还不止——
她那天在他房间里,几乎全程是含着泪的。宗墀被她的泪眼婆娑招惹得难以自抑,他抱她去衣帽间里,中央的陈列品岛台上,他撑着手臂在她两旁,一点一点地去靠近她,贺东篱伸手来,拿巴掌格住他的脸,意图同他说些什么的,她问他,宗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宗墀摇头,他怪她,你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他太熟悉她生气时胸口起伏的频率了,几乎是一息里,他精准地堵住了她的嘴。再咬了她一口,要她待会声音大一点,不然他听不见。
贺东篱那只格住他的手掌,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又担惊受怕地指插在他的短发里,终究,热手掌滑落到一旁。
始作俑者再在她耳边说些粗鄙、下流的话,浑身战栗之后又泥软的人,不无负气地给了他一耳刮子,恨恨道,刚才就不该给你注射利多卡因,给你生缝,由着你疼死。
宗墀还在里面,听她这话,手臂箍紧她的腰,发狠似地挺了挺,有人当即就倒塌了下来,红着脸,湿汗着额头,失魂落魄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宗墀告诉她,我才不会疼死,你就是我的利多卡因。
胸膛依偎,脸颊相亲,他再捞抱起她,要她回头看,贺东篱这才精神涣散地看到长沙发不远处有面落地镜子,镜子里映一对痴男怨女的活春宫。贺东篱顿悟后,直骂他变态,再发现他还盯着镜子里,连忙来捂他眼睛,也要从他身上下来,宗墀不肯,并危言耸听她,你现在下去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上传我的云端。他捞她的手,指指他的太阳穴。最后翻身在上的时候,宗墀告诉贺东篱,镜子里的她,他能记一辈子。这样的她,这样的声音,只有他能看能听,所以,我永不接受分手。宝贝,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贺东篱被他折腾的一句全乎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在他缴械之后彼此精疲力竭里懒懒敷衍他,等到毕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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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墀没等到她毕业那天。说好的他一定以家属身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他一定给她录她的拨穗礼。
他摆老宗一道的录音还在录音笔里,他跟老宗翻呛到底也要正名一句,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他妈一样。
起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朝别的女人这么低声下气。绝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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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墀走在前面,他走几步便回头看一下跟着后面的人,贺东篱背着她的包,怀里抱着他的外套也严谨地归顺好了挂在她的手臂上。
到了泊车处,宗墀牵开副驾的车门,示意且亲自盯着她上车。
贺东篱走近些,把衣裳还给他,宗墀没有接,声称,先帮他拿会儿。
待她坐上车,宗墀拍上车门,从车头绕到驾驶座这边,上车的时候,贺东篱手机响了,他坐近的工夫里还在想,没这么邪门吧,医院大门还没出呢,又要回去加班?
听着话音不对,贺东篱回应的很家常,说星期六去一趟,被问到什么,她也说在吃的,又跟那头吐槽,这次的钙片太大片了,堵喉咙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