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又封建迷信,杀鱼都避开初一十五的。要让她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挺难的。”
宗墀被某四个字噎着了,哦一声,“你的意思是,恨也是你们知识分子特有的。”
贺东篱不答,把电脑里声音调高些,宗墀往屏幕上瞥一眼,好像是一个手臂取皮再往哪里植的手术,他不用细看就已经头皮发麻的疼了。他是领教过他们外科医生口里说的可能有一点点疼的话术的。
端在手里的面没吃两口,手机又有来电,宗墀把碗搁下,接起电话来。他应了那头几句后,才发现身边电脑视频的声音突然静音了。
他偏头来看身边人,贺东篱没朝他看,宗墀愣了秒,那头齐代表喊他,在听么,小宗先生?
宗墀要他继续。
边上的贺东篱要起身来,宗墀一把扣住了她的一只脚踝,隔着毯子,他正在通话,毯子底下的人不好意思出声,始作俑者也浑不觉的样子,再换了姿势,面朝她,一条腿侧弯屈膝,压在毯子里头的脚上。
他不等贺东篱眼里冒火,随即把通话的手机开免提地扔在他们之间的毯子上,手去捞茶几上的面碗。
贺东篱想趁他身动的一秒伺机起来的,宗墀快一步的压回头,手里端着碗,又盯着他的手机,口里连连,“别动,我手机掉了。”
齐代表迷惑,“小宗先生,你在?”
“没和你说。你继续。”叫人继续的人,端着面碗,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一顿晚餐。
齐代表听到小老板在吃饭,笑了声,公事也暂且搁置一旁了,调侃他,“看来是真的很讨厌白人饭了。逃局出去开小灶了。”
宗墀搁下手里的碗筷,面不改色地答那头,“嗯,今天的厨子都有点失水准。老毛子煎的牛排有种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妻子跟姘头跑了顿时丧失味觉的苦倭瓜感,而我们东方的厨子,又跟谁欠她八百万,于是她死命放盐,致力于,毒不死你也要腌入味你!”
贺东篱无端脸上一臊,那头的中年男人又在笑。她就更难自处了。
一直挨到宗墀挂电话,贺东篱才解禁般地出声,“你嫌咸早点说啊,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么!”
宗墀听她这么说,反问她,“哦,不是故意放咸了的啊。”
贺东篱费劲扒拉出来自己,从沙发上下来,要去把碗拿回头,“我没这么无聊。”
宗墀跟着起身来,伸手接过她的碗,“我自己洗。”
贺东篱看着他,宗墀执意要来自己洗碗,且很客观陈述,“确实有点咸,跟你妈比起来。大概就是你说的,她杀生都避开初一十五,而你无神论者天天拿刀。把握不好咸淡也是情有可原的。”
*
自告奋勇的人坚持要来洗碗,贺东篱便也不和他争,很平静地告诉他,洗碗不是只是字面上的一只碗,还有锅、灶台和切板菜刀以及一切使用过的柴米油盐归位。
包括厨余垃圾的收取和更换垃圾袋。
宗墀满口应是,他说他做不来,今晚她怎么处置他都可以。
贺东篱当没听见。由他去了。
结果,没五分钟厨房里就有瓶子滚地的动静。贺东篱走过去看,是瓶胡椒粉,被流理台边的人碰倒了滚到地上去,庆幸的是没碎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