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篱面上淡漠,“我怕极了。跟你说,我要是有这个怕,也许没准、我是说,我顺从依附他,或者如有心之人认为的勾引他,我可能已经是个珠光宝气的宗太太了,更有可能,他都不到三十岁就厌倦我了,最后我分得一笔颇丰的离婚遣散费。日子倒是比现在好过一百倍。”
邹衍真心觉得这样的贺东篱有趣极了,他从前没发现她嘴巴这么歹毒。“多好,三十岁不到就是个死了丈夫财富自由的名媛熟女。”
贺东篱听到个死字有点不开心,“请你不要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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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衍再次感叹这样维护一个男人的贺东篱实在太割裂了,他想起他送咖啡机给她的那晚,明明在房里应付着他,整个人却频频回头看外头那位,不知道的以为怕那位掉马桶里呢。邹衍狠狠嘲讽,“你俩哪天莫名其妙领证了,我一点不稀奇。贺东篱,基于你笨蛋怀疑过我性向的事实,我合理质疑,那晚在你那里,你不肯我帮他找那袖扣,是怕我接触你的前男友。”
“我没有!”贺东篱严厉反驳,然而基本上算不打自招。
邹衍酸了酸,但很坦荡,“璐璐说得没错,我确实有点嫉妒他,不是他多金好命还是一副好皮囊,而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他,其他人都好像看不见了。”
“可是,”邹衍紧接着道,“友谊是加减储蓄,唯独爱情是化学反应。”
“贺东篱,你比你想象中更爱那个人。”
贺东篱拒绝好友对她这样的侧写。转移话题,问邹衍,热搜上那事他预备怎么办?
“千绪会自己处理的。”邹衍作无谓状。他说到前尘时喊得是她本名。
公关得了,就是一桩无聊的营销新闻,公关不了,就是他作为一个女明星绯闻里的一桩旧事故。明星裹挟素人,总归是素人吃亏的,连同他家庭都会跟着牵连着被曝光。
贺东篱想起邹衍出门前朝家里声辩的那番话,平静但疯。她太知道,平静的人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撕豁开这样的疯口子。
贺东篱看着代驾师傅坐到邹衍的驾驶座上了,她抓紧说几句,跟邹衍也有种经此一役更具备战友的默契感,“他刚电话打过来的那一刻,我想求他来着,邹衍,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想着也许我能帮你一回,可是更多的是,我想跟他说这件事,我想他知道这件事,然后……”贺东篱讲不出口了,然后也许我们会一同惋惜一点什么。
邹衍轻蔑地笑她,“你还用得着求他啊?”
贺东篱实话朝朋友,“你笑话我吧,其实我很少朝他张口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我求他一次,就自觉……不谈矮一分吧,总之,他那个个性,就难脱身一分。”
邹衍并不寄希望东篱帮他什么,而是用男人的视角告诉东篱一个事实,“爱的人朝我张口,我一定会给她办的。这不是求,也不是索取,而是她有困顿的时候还想到我,爱也好情也好,本质是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价值转化。男人很贱骨头的,你求他,这比你跟他说一万句我爱你还叫他爽。”
贺东篱失神了很久,也许吧,她那些年一没求过他什么,二也没张口跟他说过光秃秃的,我爱你。
她能拿出最大的求和态度就是握着手机守到23:59分,掐着时间给他打零点的庆生电话。转到留言信箱的那一刻,她觉得上帝都没有站在她这边,她甚至不确定他在不在新加坡,也许他根本不在她准备的时区里。
与他分手后,她再也没做过桔子蛋糕。蒋星原妈妈生日是个例外,她感谢东篱一直照顾着她们母女,转送了东篱一篓子刚采摘的时令桔子。贺东篱拿到科里分掉了,剩下两个,她放在床头,迟迟没剥开吃,最后给蒋妈庆生的时候作了蛋糕的材料,那晚,蒋星原知道这可能是妈妈最后一个生日了。贺东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