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脸的人这才松开了,掰着她朝着光线,作端详状,“我看看。”
她的一张巴掌脸完好如初,然而口红花得有点糟糕,宗墀却不想提醒她擦。而是整个人俯身来,与她视线齐平,看着她,喊了下她的名字,“贺东篱。”
她没出声,有人几乎毫无技巧地与她脸碰脸地撞了下,然后在她唇上啄了下。
她懵得犹如当年。当年的宗墀,什么都不会,一切全凭头脑发昏,他看着她吧啦吧啦给他讲着他们从电影院出来他没捕捉到的细节,他不想听她说这些,且星际题材好无聊,他就喊了她一声,然后她喝着可乐仰头看他,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这么迎面撞了下她的脸,亲了她。大庭广众,人来人往。
那晚,送她回去还不忘把这个吻拎出来吓唬她,你不能反悔了,听见没。
贺东篱逃一般地跑了,想到什么又折回来,从他车里的杯架上把她没吃完的爆米花拿走了。他降下车窗喊她也不好使,一路上楼,能看到声控灯徐徐被炸亮,一个连一个。
蒋星原那晚说她和前男友第一次接吻在哪都忘了,贺东篱不相信,不相信有人记性会这么差。她大概就是记性太好了,好到竟然猜到宗墀在复刻那个吻。
那晚她说要回去准备节后的课程,也是那时候开始,她每周给宗墀发她的日程表,久而久之,share calendar成为宗墀一种安全感,更像似被她惯出来的精神控制,他能知道这个点,她在国内干什么。
今晚,贺东篱好像暂时还没有找到逃遁的借口。病人、单位还是妈妈那头,她握着手机,才要给喻晓寒那头拨回去的,啄了她一口的人忽地欺身过来摘掉了她的手机,这一回他不再说话,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真真虎视眈眈那种,只目光追随,气息粘连,呼吸吐纳像张无形的蜘蛛网,看似轻盈透明,然而一头撞上去,无人幸免。
贺东篱缄默地太久,最后只在一息间,她被他咬住了,整个人死死钉在那张网上,四肢到百骸,唇舌到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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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篱和蒋星原知交地太晚了,以至于她懵懂到爱情过渡的那几年,她几乎没有真心的闺蜜。室友同学也没到谈这么亲密话题的地步,且那会儿,她们知道东篱有个富二代的男朋友,一致口径地传闻,是她主动的,都很好奇,东篱你这样个性的到底怎么追人呀。
一次,同学撞见了她和男友在车里接吻,回到寝室戏谑她,好甜蜜呀。
贺东篱没有一次解释得清,也懒得解释了,她难道同她们说,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柔情好嘛,宗墀那不叫接吻,是在吃人。他除了第一次给了她温柔的假象,其余全是为所欲为。
他会咬人,会拖着你,会拽着你,会像狗一样标记你、拿他的唇舌、手指、一切能代表他的东西,会在你睁着眼的时候拿手来蒙死你,会在你想撤退的时候狠狠吮吸住你……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贺东篱连喝水都觉得舌根疼。她还不好意思跟恋爱的同学问问,你们也会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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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篱整个人被逼退到台盆的大理石边沿上,宗墀一只手抄着她的腰,把她抱坐到上面去,她身上穿着的衬衫是那天在梁家重逢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