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会儿,贺东篱最后终究是挑了件与妈妈更贴近的家常同她倾诉:“阿笙夫妻俩因为工作调动,想把新朝转到这边来借读,他和你通过电话么?”
喻晓寒点头,东笙与西西是正经的堂兄妹沓樰團隊。少时那么疼西西,她都看在眼里。这一回夫妻俩辗转到这边工作,无论如何这个忙得帮。且随迁子女,涉及将来高考学籍,喻晓寒一面细心地切着案板上的葱姜,一面朝西西,“他们决定带孩子来,是件头等大事。阿笙问你意见,你担保的话不能说,推卸的话也不能说,总归主意得自己拿,别人顶多襄助襄助。到底是你爸爸亲兄弟那头的,就这一门亲了,能帮一定帮。”
贺东篱想着,眼下让她隔几条街搬趟家都觉得累的,举家南北迁移,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七八岁的孩子换个学校犹如天地都换了,何况成年人的重头再来。
家常搁置一边,喻晓寒催着西西回医院去。贺东篱就这样局促地被妈妈赶着出了门,她总不至于真的跑回医院去,正巧有出租车经过,便招手拦下了。
坐进车里,司机问她去哪。她漫无目的,于是第一次报出了戏剧性的地址,要司机师傅随便开。
至于陈向阳刚才那通电话,她甚至都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只说晚上有家宴,他同宗墀打赌什么的……
贺东篱冷冷朝那头,我这头有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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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左右,贺东篱接到了宗墀的电话,那头声音轻飘飘的,有种大学那会儿他萎在沙发上抽烟,脚上没穿鞋,甚至拿她的移动书架当脚凳,结果她提前回来了,“抽大烟”的人连忙收回脚,焦急忙慌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局促又挽尊。总之,他心虚甚至百分百愧疚时才是这个调调,问她同事聚会结束了没。
贺东篱坐在后座上,起初没有插安全带,司机变道时与隔壁车辆差点碰上,国粹骂战起来,她连忙乖乖地拉过了安全带,那头听到了动静,“结束了?”
贺东篱如实陈述,“其实没有,没有去。临时上手术了。”
宗墀笑道:“在偷着乐吧。”
贺东篱拒绝他口中她的不近人情,“有什么可乐的,同事老婆做得一手的椒麻鱼,我原本想去吃的。”
“嗯。陈向阳请的私厨也会做,你答应他去了么?”
贺东篱没作声。
“答应了么?”他再问。这回不等她作答,宗墀再道:“答应他去,我罚三杯;不答应他去,我的脸丢进黄浦江里去了。”
贺东篱翻翻白眼,她只沉静问他,“你为什么把你的衬衫扔进机洗里?”
“怎么?”
“你的衣服能不能机洗没数么?”
“哦,裹在你的衣服里,忘了。”
“嗯,难为你。我放在卫生间架子上的衣服是干净的,你也给我塞进洗衣机里去洗了。”
那头传来促狭的笑,笑完,问她,“还有呢,领导?”
贺东篱耳边烫了下,她离远点手机,并不同他贫,客观指责,“你带你的秘书进我的房间了!”
“别闹,人家只在厨房吧台上替你插了瓶花。”
“我没有同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