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墀,别说那些分府分家的话了,你永远姓宗。就像你妈说的那样,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父母已经在为你规划了,父母爱子无可厚非,就像我从前跟你强调的,没有我妈和徐茂森的事,我们可能永远没有这一笔。你上学那会儿,为了我几番跟徐西泽兄妹俩干仗,说实在的,如果你不姓宗,徐家两个压根不会买账的,所以说,宗墀不姓宗,就不是你了。”
贺东篱说完,惊鸿一瞥地掠过去。宗墀看着她上了一辆雷克萨斯,她坐进车里,前后不到三分钟,拨转车子出来,驶向了他们医院的方向。
而泊停下的车子,司机迟迟不敢动,最后透过后视镜询问:“宗先生,回去吗?”
后面的人笑得几近渗人,片刻,拍着他的行李袋,整个人仰靠在位置上,续命般地的孤立、冷漠,“当然。”
贺东篱安全无虞地把车钥匙还给老陆的时候,老陆看着她红着眼,忙问她怎么了,“没怎么,太担心把你车子弄坏了。”
*
是日,宗墀回到下榻酒店,依照秘书的行程,处理公务到下午四点多,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黄秘书两次问他正餐、茶歇,他都不予理会。
最后一通电话会议撂定,他从书房里出来,黄秘书在茶歇,她吃的是之前贺小姐送给她的巧克力,看宗墀走出来,连忙问他,要不要帮他准备吃的,最后,黄秘书大着胆子地建议了他一句,“要不要尝一口这个巧克力,确实很好吃。”
宗墀避之不及的样子,交代她,他去游会泳。今天没事,就到这吧。
“唐姨和我说,想见你一面。”
“干好你该干的。”宗墀扔下这句,就自行下楼了。
*
唐姨执意过来一趟,也执意要黄秘书带她去见小池的时候,看到的小池一个人在水里游得几近虚脱,他仰浮在浅水区,与当年妥协软禁出来的那天如出一辙。
唐姨看在眼里,当时的于微时也是哭到难自抑。天底下当爹的都爱棍棒教育那套,唯有当妈的才明白,自己的孩子在有泪不轻弹。
眼泪也只有泡在水里才看不到。
唐姨在宗家三十五年,今天算是小池上位来头一回同她发作、不是的嘴脸。乃至拿她的儿子威胁,可是唐姨打心里知道,小池同他父亲一样,不会行这些欺下龌龊的事的。
他不过是被逼急了。今天母子声张到这样的地步,骨肉分离也不算为过了。
于微时回去后一直等着小池过来发作,可是半天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动静。唐姨才觉得得来这一趟,她一定要来,拼着被这个小东家赶出门的代价。毕竟,微时待她近乎交心。
唐姨顺着小池的位置,走到他的岸边,喊了他一声,要他别游了,上来吧,听话。
水里的人醒豁开眼,他站在浅水区里,唐姨看他面色惨白,连忙给他拿喝的,是她给他炖得梨汤,她就像哄孩子般地口吻,“喝点吧,黄秘书说你一天水米不进,再熬着忙事,人会塌掉的,听话。”
水里的人置若罔闻。展臂划拉了几下,一意孤行地回头去,再要往深水区游的时候,唐姨站在岸上,端着保温杯喊他,“小池,你妈妈今天去,就是想去低头的,她已经承认贺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