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于微时站在那,脚下流淌了一地的心与血。
宗墀的字典里就没有低头两个字,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撑着扶手站起来,头重脚轻地问他的母亲,“给她那笔钱的时候,到底怎么说服她收下的。羞辱她勾引我,还有呢,羞辱她没有一个名誉的家庭,嗯?”
“宗墀,你当年回来的时候,被你爸打的半张脸全是手指印,你几天水米不进,你折腾的人家女方几乎要报警,这样伤人伤己的,你要我怎么做,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你错下去,你的性情我知道,你缓过劲来你还是会回头,我只是想叫她比你更看清楚点、”
“拿多少钱?她妈妈说沉甸甸地压了她五年,你告诉我,多少钱,你那么高高在上的大手一挥,压得她五年喘不过气!”
于微时不敢正视宗墀的眼睛。
岂料他忽地怒喝道:“说啊!”随即,宣泄般地再吞一口酒,不管不顾地朝他这对名誉且高贵的父母坦白,“对,我缓过劲来一定会回来找她。我三年前就找过她,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会不理我。我答应过她,去医院道歉是最后的杀手锏,她一定会懂,可是她没来。我整整等了她三天两夜,我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绝情了,因为都是我欠她的!没有那笔钱,她不会那样对我的,她不会,她一定会来!我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侮辱人,你们欺负一个没爸的孩子有意思么,我有这样傲慢绝情的父母,怎么不是我的报应!你们那点破事,为什么要报到我的头上来。那个破家族,一大家子眼高于顶烂嘴舌,你为什么一心想着被他们接纳,你在中国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什么狗屁夫家、婆婆,我一想到当年你带着我去跪那个一辈子都没承认你的老太婆就一肚子气,对,我就是不愿意和你们待一块,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她更不是她妈妈,你恨错人了,真正该恨的在你身后,是宗径舟,他处理不好你们的婆媳关系,他冷处理了你的委屈又带你回了他们宗家。
话音落,于微时颤栗失控地给了宗墀一巴掌。
酗酒断碳太久的人,直接栽倒在沙发上。他笑着撑着身子坐起来,仰面朝亲妈,悉听尊便的样子。“我在她妈妈那里欠下的巴掌,你多打几下吧,这样我起码心里痛快点。”
“宗墀,你如果一意孤行地认为我是因为她和你爸爸第一个老婆一样的职业而偏见甚至憎恶她,这样你心里能好过点,那就这样恨我吧。”
“我不恨你们,懒得恨,恨的基础一定是爱,我没有这东西。”
“宗墀!”边上的宗径舟呵斥了声。
沙发上的人并不买账,他给秘书打电话,知道她一定在外头,要她送他父母离开。一副多说无益的决绝。
黄秘书瑟瑟地进来,硬着头皮听从老板的话,不越级申诉的前提也一定是不越级谄媚。
宗径舟夫妇迫于宗墀的淫威,走到门口,里头继续吊儿郎当酗酒的人,想起什么朝他们交代,也像酒精支配的肺腑,“今天之前,我设想的一直是追回她,哪怕在她妈那里跪搓衣板我都认了,因为只是我一个人受过,我愿意,我愿意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