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第二个能容忍你这个臭德性的!
话寂然灭了,一站一坐的人,谁也没催促谁。片刻,贺东篱从沙发上起身来,指指廊道里上楼的那截白墙上,示意挂在那。“这样上下进出都能看到,你的会客们手里的烟也熏不到她。”
宗墀听从她的意见。把画搁置到一旁,说明天请人来找平、钉钉。
贺东篱想了想,还是觉得太贵重,“要是被偷了怎么办?”
“傻话。谁敢偷。被偷了去,我把上门来的一个个铐起来,凡是看过的都有嫌疑。”
贺东篱就此休整了,她决定不引疯癫的人大晚上的在他的舒适区里大放情怀。
*
趁着他洗漱的档口,贺东篱帮他把行李箱的几套衣服拿了出来,他应酬交际正装居多,熨帖比花哨重要。贺东篱早已见过他任何品牌任何形式的商务正装了。倒是有点怀念他上学那会儿的放荡不羁,穿分不出阶级的一样式的校服,他总能比别人多些Bking,偶尔和他的狗友们一道出行,他是最没那些花架子的,偏偏永远一眼扫过去,叫人明白,他是核心人物。那会儿班主任批评宗墀一派的就是贾政批判宝玉的那句,精致的淘气。
贺东篱觉得还不够准确,其实宗墀算不上淘气,但是他生活作派一定是精致的糙气。
也许正是因为养尊处优惯了,他反而不爱提要求。多数时候,嘴上各种嫌弃,但适应能力比谁都强。他就是那种即便付你工资了,但是你给他端一碗面上桌,他也不会质问你,为什么就给我吃这个?
且他的糙气,是越亲近人,他才愿意越展露。
他可以花八位数拍一幅画,也可以自己行李袋里连瓶像样的搽脸的都没带。当然,他住的酒店也不缺这些。
但是贺东篱很想跟他纠正一下,身体乳就是搽身体的,不是给他涂脸的。
她闻见那熟悉的玫瑰香气了,“那么多面霜水乳,你为什么就非得紧着我这一瓶造?”
“我买的,我搽点怎么了!”他洗澡回来,仗着屋里暖气足,光着膀子,短发已经被吹风机吹得有点炸毛了,说着一步跨上了床,他这样的身高体格,踩着乳胶垫,贺东篱即刻有塌陷的错觉,再听他道:“我就爱你抹身子的拿来涂脸。”
“……”
“又香又润。”
贺东篱气得咬牙切齿,“你涂这么香,人家会以为你出柜了,宗少爷!”
直男瞬间不能忍,口里一通国粹芬芳,随即把她放倒,用一脸新鲜的香气来挨蹭她的脸,也警告她,“不,我会把你爱的身体乳搁在我的办公桌上,然后跟每一位进来汇报工作的员工抱怨一遍,是不是太香了,没办法,忍着点吧,家里那位逼我涂的,她管我管得特别严,要我身上必须有这个香气,且哪个女员工用了同款,会上她的暗杀名单。小心点吧!”
贺东篱几近要气绝,且丝毫不怀疑他能干得出这样的事。不然,当年为什么全校的人都一致口径地觉得是她追的他?!
“宗墀,你还嫌我的名声不够坏是不是!”
“放屁。我比你更看重你的名声好不好,谁敢诽谤你,我会雇佣最好的律师团给你讨回来。但是,跟我绑一块的名声,你休想一点正名!就是你追我的,就是你管着我,就是你逼着我用你的身体乳,就是你把我甩了的,结果我还是回头来找你且最后,我他妈惧内惧得不行!”
最后一句,成功招得贺东篱破功。她破功地笑了,笑着骂他,“混蛋,没出息。”
混蛋下一秒身体力行来告诉她,他具体要怎么混蛋。
然而,贺东篱格住他的脑袋,商量的口吻,“明晚好不好?”
“不好。”
“宗墀,我明早要听会个多学科研讨,很重要。”
有人一下子僵在那里,像似听进去了又像似失落的委屈求全,片刻,滚到一边去了,重重出一口气,“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这么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