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姈有些难为情,苍白的双颊浮出一丝绯色。
下一刻,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攥着天子的衣袖问:“皇上,您不生我的气了?”
赵徽墨眸凝视着她,勾了勾唇角,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岁岁,朕何时真的生过你的气。”他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平日里你最是聪慧,又有耐心,怎地这次等不得?”
这些日子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薛姈扑进了他怀中。
“您一直不理我,那日在凝雪堂里,我想抓着您的手,您却甩开了我的手。”
“我很害怕。”
“薛嫣没有说错,我明知自己就是薛景洲的女儿,却在您费心替我筹谋时也未曾说出口。”
“我入宫是受薛嫣所迫,后来到您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一面说着,泪水却止不住的从眼中滑落,像是怎么都流不尽似的。
看着她泪流满面,赵徽心疼极了。
起初他也曾气薛姈,两人连孩子都生了,她竟还没有信任自己吗?
可他查到薛姈的身世后,更能体会到她一路走来有多难,那点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再后来自己只想尽快查清真相,又忙着安排给她的“礼物”,一时间倒是忽略她的感受。
这两日她怕是全都在惶恐和不安中度过的。
“岁岁别哭,是朕不好,朕不该冷落你。”他放柔了声音哄她,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珠。“朕知道,你心里有朕,并非只是利用和敷衍。”
薛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里有些酸涩,却又被什么填满。
她刚要开口,目光恰好落在赵徽替她拭泪的手上,两个发亮的圆点不是她的泪,是他被烫伤的地方!
“皇上,您的伤——”她顾不得别的,忙牵起他的手细看。
果然水泡被碰破了。
十指连心,手上的伤疼痛最是难捱。
她焦急的张口要叫人,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男子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徽低下头,颜色浅淡的薄唇覆上了女子柔软的唇瓣。他动作极轻的辗转流连,比起往日凶悍的掠夺,今日则是多了几分疼惜。
薛姈杏眸睁圆,愣愣的看着他。
等到两人分开后,赵徽一脸正色的解释:“亲一下就不疼了。”
薛姈觉得离谱又好气,最终还没忍住,轻笑出声。
“来人,送干净的水和布巾过来。”薛姈对外扬声吩咐,自己从软榻上下来,要帮赵徽清理伤口。
这次赵徽没有阻拦,安心享受着她的照顾。
除了水泡破了是真的疼——当药膏被涂上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还是很疼吗?”薛姈连忙抬起头来问。
她才哭过,那双漂亮的杏眸水洗过似的又圆又亮,里面只有对他的心疼。
自己是怎么忍心让她哭了这么久的?
“不疼了。”赵徽露出笑容来。“起来罢,朕让人备了晚膳。”
薛姈似信非信的点点头,两人到了偏殿的圆桌前,已经满满当当的摆好了。
落座后,她才发现赵徽面前的汤有点眼熟。
“皇上,您喝过了?”薛姈看着明显少了小半的当归生姜羊肉汤,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