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 将他的肤色衬托得更加苍白,眸色沉沉,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抹了层极淡的红晕。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许西洲稍垂眸,清清亮亮的眼睛跟她对视,又迅速移开, 抿紧薄唇, 没有说话。
“能进来说吗?”许惜然稍颔首,动作举止都显得极为迫切。
裴禧点头,主动地偏了点身,示意两人进来。
过程中她又无意间对上了许西洲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虽然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但她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此时的不同。
在进来后, 许惜然神秘兮兮将她拉过一旁,表情略显凝重:“婉珍阿姨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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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禧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喉间一哽, 一瞬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婉珍阿姨目前身体还好吗?”
许惜然点头又迅速摇头,回答她:“不算很好,自从许西洲醒来, 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可能是费了点精力,所以她前段时间才会病倒。”
许惜然尚未说完,裴禧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来照顾他吧?”说完不忘将视线瞥向客厅里的许西洲,此时对方正低着头,不知垂眸想些什么心事,看起来倒是异常地乖巧。
只不过裴禧深怕这一切,都是他伪造的假象罢了。
见被人直接戳破自己的心思,许惜然倒也不尴尬,大方承认:“我们这段时间找过不少专家名医,可惜他谁也不想搭理,不想吃药,不想治疗,病就没办法好,或许只有你能真正地劝动他。”
“许叔叔呢?”裴禧不解:“许西洲不也是他的儿子吗?”
许惜然双唇翕动,下意识噤声。
氛围瞬间变得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见她是如此表情,裴禧心中也大致也明白了。
许卓黎之所以之前那么迫切地想认回对方,无非是觉得许西洲未来可以帮他掌管产业,而现如今生病的他,已经不再有利用价值,所以现如今才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给舍弃。
商人嘛,向来是以利益为先。
至于许惜然,向来以许卓黎的话为主。宛如被操控的傀儡般。
想到这,裴禧下意识地拒绝:“不行。”
或许是没料想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强硬,许惜然愣住片刻,紧接着尝试着劝说她:“为什么?你们之前感情不是很好吗?”
“你自己都说是之前了。”裴禧无奈道,“而且之前不还是你提醒我离开的吗?”她学着对方的语气出声反驳。
虽然许西洲目前真的不记得过往,但难保有一天不会恢复,而她如果选择同意,就相当于留下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随时都存在着被点燃的风险。
许惜然被噎住了声。
两人在角落里僵持片刻。
争论的细碎声时不时地传到客厅内,许西洲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即使她们的谈话声很小,但他依旧明白两人是在讨论关于他的问题。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莫名涌现出一股紧张。
指尖被整得湿哒哒的,直到意识逐渐回笼,才惊觉,手腕接邻脉搏的地方多了几道明显的血痕。
这边最终是许惜然选择妥协:“行吧。”
裴禧见她不再强迫自己,忍不住松了口气。
就在她们准备走向客厅时,许惜然却趁着她不注意,突然调转了个方向,径直朝着门口跑去,等裴禧再度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坐进大门外停靠的那辆车内,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