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慢慢停下来,顿了两秒,思维跳跃地突然问道:“你还当过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
悯希点头?道:“对?呀,非洲大迁徙还蛮好看的,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黎星灼闷闷应:“唔。”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雅兴,你以前都……算了,不说?了。”
悯希不知道他在编排自己什么,继续说?:“那里水源不干净,水里有?上千万细菌,小?孩子瘦得只剩下一块排骨,每天有?饭吃就是他们唯一最关心、最要紧的事,他们根本?没时间想别的,甚至分别对?他们来说?都不算痛苦。”
“但我并不是要比较苦难,让一个不那么美好的东西比较起来显得也不过如此,我只是想说?,不要觉得分别是值得恐惧的事情,不要那样看待它,相反,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分别是浪漫的、充满期待的词汇。”
“两个人站在不同的人生?岔路口,分别往不同的道路上去跋涉、闯荡,多年后变成两个更成熟和光鲜亮丽的人,聚在一起,去聊以前青涩的往事,那种体验真的,很难得,不是谁都会有?。”
悯希的声音散在风中,轻轻的,淡淡的。
黎星灼抿抿干燥的唇,耳边又有?了声音:“你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吗,六十五万个小?时后,我们会氧化成风,变成同一杯啤酒里相挨的两个泡沫,变成同一盏路灯下面依偎的两颗尘埃……我觉得还挺浪漫的。”
他嗓音一顿,忽而?变得更柔和:“总之,不要害怕,想念和戒断都是正常的,但又不代?表我们不会再见了。”
黎星灼怔忡地回过头?,望向悯希的侧脸。
悯希不知何时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搭在上面,枕着微微侧过了头?,是一种吹着夜风和人压马路的闲散姿态,长而?卷的睫毛让人移不开眼。
遮在他头?上,庇护着他的伞沿上,不断凝聚成硕大的雨水,掉在地面上。
“滴答、”
“滴答、”
黎星灼听见自己即将落幕的青涩时代?,第三次为同一个人震动。
地如山倒,轰隆震颤雷鸣。
“咔哒。”
正昏昏欲睡的悯希,一下睁开要闭不闭的眼皮,抬头?一看,就见黎星灼将雨伞搁置在地上,自己则一头?冲进雨里,连跑好几步站到了一棵树前。
悯希眼瞳放大,像在看一个疯子,他完全不能理解黎星灼的所作所为,连忙握起有?些湿滑的伞柄,站起来匆匆追了过去:“你在干嘛!”
黎星灼一手撑树,一手握拳压着自己的胸口,砰砰声大到淹没了整个世界,他喃喃道:“我可能真的得心脏病了。”
血液回流不到位,心脏闷得要发疯,他脸色白如恶鬼,不仅白,还疯疯癫癫的。
悯希慌得六神无主,和他一起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处:“那你现在是发作了?很难受吗,怎么办、怎么办……你等等我,我进去拿手机,给你叫救护车。”
悯希转身欲走,满脑袋只想着打120,觉得自己安慰水平也太灾难了,居然能把人说?发病,他径直往前走,走出没半米,身后男人猛然抓住他。
悯希一个踉跄转过身,额头?撞上黎星灼的胸膛,他晕头?转向抬起眼皮,只见一滴雨水砸进黎星灼的眼里,晃荡起一点涟漪。
黎星灼轻咬牙,放轻声音道:“我会变得更好的。”
“我会变成更好的人,回来找你。”
男人眼睛通红,布满血丝,表情却诚挚坚定,握着悯希的手腕,如若在对?天发誓。
二十岁左右的人还是太年轻,一腔热血和反骨,不想被?喜欢的人看轻……黎星灼将悯希两只微凉的手握在一起,低声道:“悯希,你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