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为何,小女孩从心底里对严胜生出一种畏惧。
和容貌外形无关,那是一种如同小动物般的直觉,就好像察觉到了在这副苍白病弱皮囊之下,那冷酷的本质,让她不敢靠近。
严胜自然发现了女孩对自己的畏惧。
但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乐见其成。
他本就无意照看一个稚龄孩童,更无需什么所谓的“玩伴”。这突如其来的安排于他而言,纯粹是打扰他清净的麻烦。若是这小女孩因惧怕而主动拒绝留下,让泉奈打消念头,才是正中他下怀。
因此,他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试图缓和气氛的意图,反而将周身那冰冷疏离的气息维持得更加彻底,甚至刻意移开了目光,不再给予任何眼神接触,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毫无干系,彻底将小女孩视为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泉奈将诗的畏惧和严胜毫不掩饰的冷漠尽收眼底。
他想为弟弟寻觅一个玩伴,就是因为他日益察觉到弟弟身上那不近人情的孤僻与冷寂。他认为与弟弟身体不好,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奔跑玩耍,加之或许曾遭受过同龄人的排斥,才逐渐变成这样。
他与斑哥肩负族务,分身乏术;母亲佳织虽时间稍多,但终究是长辈,并非能嬉戏打闹的同龄伙伴。
况且,严胜对母亲的态度还算温和有礼,这让泉奈更坚信弟弟并非天性冰冷。
选择诗,则是一举两得的考量。
他对诗的母亲宇智波谷葵怀有深切的愧疚,便想要照看她的遗孤。然而族中事务繁忙,他难以事事亲力亲为,将孩子完全交由族中统一照看,又森*晚*整*理担心在众多孩童中会被疏忽。
若是能将诗安置在严胜身边,让这两个同样安静、需要被细心看顾的孩子相互作伴,既能缓解弟弟的孤独,又能确保诗得到更专注的照料,在他看来,实在是再完美不过的安排。
于是,他无视了凝滞的尴尬气氛,上前一步,抬手揉了揉严胜柔软的发顶,叮嘱道:“严胜,你是哥哥,要好好带着妹妹,和妹妹和平相处,知道吗?”
诗确实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尽管内心深处对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哥哥感到畏惧,并不情愿留在这里,但既然是泉奈哥哥的安排,她便不会吵闹或拒绝,只是默默的接受了。
严胜倒是明确的表达了拒绝之意,可惜在泉奈的坚持下,他的反对无效。
眼见事情已然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严胜虽觉麻烦,却也不至于因此去为难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他找了几本色彩鲜艳的图画册(考虑到女孩的年龄,认字估计是不可能的),塞进她怀里,便不再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诗也丝毫不闹腾,安安静静拿起图画册找了个离严胜最远的地方(房间对角角落里)翻看起来。
到底是个孩子,才两岁,精力有限。图画册翻看了没多久,小小的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困意袭来,她忍不住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最终抵挡不住睡意,抱着图画册,歪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小小的眉头渐渐蹙紧,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不安。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一个散发着无尽恶意与冰冷、头顶长角的类人怪物,狞笑着向她扑来......
她想要逃跑,可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挪动分毫。那怪物的狞笑在耳边放大,她甚至仿佛已经闻到了从那口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