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裹了裹身上的貂裘,道:“别在我身上动心思了。我不管事的,也懒得在宫里说些什么。”
小懒无奈,目送羊献容离去。
羊献容很快来到了一座小院内,见到邵勋正在廊下饮茶,便笑道:“还以为你在和羊氏耆老虚与委蛇呢。”
“说得那么难听作甚?”邵勋无奈道:“说客打发走了?”
“嗯。”羊献容没好气地说道:“若不打发走,‘说客’要变成‘睡客’了。”
邵勋没听懂,不过懒得深究了,只道:“些许小事,自有羊祖延去分说,我乐得清闲。”
“你也是够狠的,灭慕容燕,破高句丽,掠扶余,班师路上罢废军镇,然后又要对羊氏动手。”羊献容说道:“安平、太原、陈留、洛阳、泰山,羊氏都分成这样了,你还不放心,你莫不是觉得他们是假分家?”
邵勋笑道:“羊贲乃陈留羊氏,一年中我看他大部分时日住在泰山,说假分家过了,但也不全错。何必呢?河东、琅琊、泰山、颍川等郡,早晚要度田,先去江南占个好地方,岂不美哉?拖拖拉拉到最后,好地方没了,还是要度田,大亏也。”
“你这么殚精竭虑为儿孙考虑,将来若出个不肖子,我看你怎么办?”羊献容讥讽道。
“那时我已不在了。”邵勋很光棍地说道:“坐下,大冷天的,饮杯热茶,不比骂我好?”
羊献容拿他厚脸皮没办法了,只能坐了下来,四下扫视一圈后,道:“我父故去后,因无子,这个宅院却便宜了别人,而今都不认识了。”
邵勋略有些敷衍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奏疏。
羊献容瞟了一眼,原来是沙州刺史郑东写来的。她心中有数,但不感兴趣,也懒得多说,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你几时回京?”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后,她皱了皱眉,道:“从哪弄来的茶?”
“洞庭。”邵勋说道:“本来还打算召见下谯、淮南等地将吏呢,看起来等不及了,这几日便走吧。”
“为何。”羊献容问道。
“王夷甫不行了,这次是真不行了。”邵勋叹道:“我已行文辽东,让虎头回来一趟。”
羊献容沉默不语。